明月轩内,烛火摇曳,映在了他的侧脸上,平添了几分暖意。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祁鹤眠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消散,“祁家虽然已经落败,但留下的人脉尚在,恰巧,那位提出养鸭之法的老农曾在祁府做过工。不仅他的办法没有被采纳,甚至还被人追杀,到了京郊,才被我的人救下。”
李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本宫还以为祁公子有通天之能。”
果然,祁鹤眠并非只是深居内宅的落魄公子,他的手里是有底牌的。
“若真有通天之能,祁家也不会覆灭。”祁鹤眠苦笑了一声,“只不过是先祖们打下的根基罢了。”
他拿出一只铜制令牌,上面写着一个祁字。
祁鹤眠半跪下去,抬眸望着李昭,似是彻底臣服:“殿下,我愿将身家托付给殿下,如有需要,可拿着令牌去城西傅氏当铺,家父留下的人虽不多,或许能帮上殿下。”
李昭并没有接令牌,她缓缓道:“既然是你父亲留下的人,自然是要为你所用。起身吧。”
祁鹤眠眸光扫过李昭把玩着玉佩的手,迟疑了片刻,才扶着一旁的柱子缓缓起身,可李昭没有像往常那样温和地扶起他。
他迟疑了片刻,又道:“殿下,此次赈灾,不如让在下同行?”
“不行。”李昭果断拒绝。
祁鹤眠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愕然,但很快反应过来,低声问道:“除了殿下,还有朝中的哪位官员同去?”
李昭:“沈淮。”
祁鹤眠低声呢喃:“若是他来……”
李昭探指勾住了祁鹤眠腰带,迫使人逼近了些,祁鹤眠似是没站稳,向前倾倒,双手撑在了李昭的两侧,四片唇瓣只差毫厘便要亲在一起,呼吸彼此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只见89的好感度闪烁了一下,到了90,但下一秒,祁鹤眠立即反应了过来,站直了身体,好感度又回到89,仿佛刚才只是李昭的幻觉。
“抱歉,方才没站稳,失礼了。”祁鹤眠垂下眼睫,拢了拢即将要掉下去的狐裘。
李昭站起来,帮着祁鹤眠重新系好狐裘,慢悠悠地说:“你方才说,若是他来,然后呢?”
“若是他与公主一同去,公主会更安全些。”祁鹤眠偏过头,目光落在李昭那双修长白皙的手上,帮他打结的时候,系带与她的手指缠绕在一起,衬得她更白了。
李昭淡淡地嗯了一声。
祁鹤眠继续说道:“但沈淮城府极深,公主切莫轻易相信此人,万事小心。”
“我明白。”李昭莞尔道,“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谢殿下。”
李昭扶住祁鹤眠的手臂,借机看了一眼他的属性面板,武力值涨到4了,要比早上好些。
回听雨堂的路上,正好撞上了林修竹。
他在小径上疾行着,刚过转角就和两人迎面撞上,他很快反应过来,及时停下脚步,但不知道为什么,祁鹤眠还是跌坐在了地上,或许是脚滑吧。
祁鹤眠闷哼一声,睫毛轻颤,月色洒落在他的眼底,泛着清冽的水光。
李昭低眸看着他,心神微恍,不得不说,原主的眼光是真的好,实在是个美人。
“你没事吧?”她回过神来,连忙伸手将人扶起,祁鹤眠几乎半边身子都靠在她的怀里。
站在他们面前的林修竹攥紧了手指,面部线条紧绷,解释道:“公主,属下未曾碰到祁公子。”
“是,林侍卫不曾撞到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祁鹤眠垂下墨睫,手指不紧不慢地缠绕着李昭腰间的流苏。
李昭莫名觉得这个画面有点熟悉,好像在宫斗剧里看见过,但她懒得深究,只是对着林修竹说道:“在明月轩等我。”
“是。”林修竹松了口气,木头般僵硬的脸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眼神扫过了祁鹤眠那张苍白的脸时,略过一丝冷意,随后大步离开。
李昭紧紧抓住了祁鹤眠的手,眼见着好感度在89和90之间反复横跳,离得近的时候, 90这个数字会停留得更久一点。
“殿下,您与林侍卫……”祁鹤眠欲言又止道,“他只是一个侍卫吗?”
李昭盯着那双眼波流转的明眸,不答反问:“祁公子觉得呢?”
好感度又在89停住了。
她轻笑了一声:“不是侍卫还能是什么?或者,祁公子希望是什么?”
“没什么。”祁鹤眠偏过头去,眼神晦暗不明,“林侍卫跟了殿下很久,是个妥帖谨慎的人,他跟在殿下身边,很让人放心。”
李昭点了点头:“确实。”这是她拿到的一个满分好感度和信任的人才,用着很安心。
祁鹤眠目光一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轻咳了两声。
“现在是多事之秋,等事情告一段落,我带你去看梅花吧。”李昭抬手拂去落在祁鹤眠肩头的落花,温声哄道。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祁鹤眠的好感度今晚就能升到100,她很好奇,复制谋略会怎么样。
但很可惜,直到她将人送回来听雨堂,好感度就没有动过。
祁鹤眠的好感度似乎越高越难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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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昭回到明月轩时,林修竹也呆呆地站在门外。
“怎么不好好养伤?”李昭轻叹了口气,手指抚过了他的侧脸,扫了一眼属性面板,武力值没有变化,看来问题不大。
林修竹认真答道:“小伤,没什么大碍,再加上有殿下给的伤药,估计很快就好了。属下想守在殿下身边,免得有心之人伤害殿下。”
李昭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行,那你跟着我去一趟罗州,带几个可靠的人。”
“是,属下遵命。”林修竹的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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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李昭简单带了些行李,将祁鹤眠、顾盼、玉凝、兰馨都留在府里,顾盼一边给祁鹤眠、玉凝调养身体,一边学习。
而林修竹跟着李昭一同前往罗州。
李昭虽然和沈淮一起去赈灾,但两人不坐同一辆马车,后边还跟着一辆运送赈灾银两和粮食的马车,被士兵们团团围住。
可惜,刚走两个时辰,路过一个山脚,天上就下起了雨,偌大的雨珠打湿了泥巴路,马车更加颠簸了,忽然间,马车剧烈一阵,坐在马车内的林修竹下意识捂住了她的后脑勺
李昭坐直身子,伸手掀起马车的帘子,只见车夫一脸恐慌地回头看向她:“卡……卡在水坑里了。”
“属下来处理。”林修竹拱了拱手,跳下马车,查看了一番,却见车辙处有一处明显的裂痕,其中一部分不像是自然断裂了,像是人为损坏的。
就在这时,树林里传来一道刺破空气的声响。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