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莱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思考的样子,故意为难说:“好像还不够。”
等待游恕回答的时间里,迟莱手机已经震了两次了,应该是许倩倩,不能再不接了。
谁知迟莱刚拿起手机,游恕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挡下说:“我可以......可以试着接受,但是你得给我点时间。”
没办法,迟莱握着手机的手还是先放下了,“要是不能接受,那就算了。”
“我没说不可以,我需要点过程,你就不能等等嘛。”游恕的语气有些急,还有一点......委屈的感觉。
这个答案,迟莱还算满意,毕竟他要是一下子就接受了,那自己还免不了怀疑他是不是有过拍拖的经验。
“行,给你,急什么?”迟莱盯着游恕说。
游恕这才松了手,急忙澄清说:“谁急了,你是不是要走了?”
“怎么我就要走了?”
游恕指了指迟莱的手机,“你的电话。”
“知道还不让我接,故意的?”
游恕心思被看穿了,翻起旧账说:“你一忙就是一两个月,我怕说不完。”
看来这一个多月不联系,真给弟弟留下后遗症了,这么记仇。
迟莱耐心解释说:“我陪我闺蜜来找人的,要送她回去了。”
“这样,那......”
迟莱一边回拨着电话,一边说:“回家了找你,你先好好聚餐吧。”
游恕听到这话,心头一跳,“嗯,那你开车小心点。”
游恕这边半天没回去,郑昊元见少了个人,便问刘畅:“游恕他人呢?”
“哦,他碰到他姐了,聊了会儿,应该快回来了。”
郑昊元觉得挺巧的,但是也不疑有他。
陈锋意话说完就走了,迟莱到的时候,许倩倩一副掉了魂的样子,眼睛也是通红。
迟莱没问,过去就把人拉了过来,往停车场去了。
郑昊元等了半天,才见陈锋意回来,却见他还是形单影只,“迟莱她们呢?”
“回去了。”
“就回去了?”
“嗯。”
之前郑昊元自作主张的联系就惹得迟莱不高兴,所以这次刚讨了点好处,就没有贸贸然过去找人。没成想迟莱连个面都没露,就直接回去了,可想而知陈锋意跟许倩倩多半也谈崩了。
算了,不能急,下次再找机会吧。
“聊得怎么样了。”迟莱等许倩倩上了车才问。
“还能怎么样,我之前吵啊、闹啊,才拖着他多施舍了我几天,现在拖不动了。”
许倩倩仰着头靠在副驾的椅背上,没有抽泣,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淌了下来。
许倩倩自嘲说,“你知道吗?以前吵得最厉害的时候,我还威胁过陈锋意要是跟我分开我就弄死他,他害怕了,跟我和好了。”
“倩倩,其实......”
“我心里知道我不敢做那些事,但我气极了,在他找别人的时候,我真的恨死他了。可是我自己不争气,我没有办法离开他,因为我不想经历戒断,我甚至做不到一天不找他。”
迟莱不知道陈锋意跟别人有过关系,许倩倩和陈锋意谈了一年,前段时间刚过了一周年纪念日,在迟莱的印象里两个人并没有分开过,所以陈锋意都不是无缝衔接,而是实打实地出轨。
“忍过那几天就好了。”迟莱说。
这不是风凉话,许倩倩前几段也都是互相纠缠大半年,分开一两天她就没事了,她的戒断从来没有超过三天。
只不过她喜欢一成不变的东西,喜欢安稳的感觉,所以即便是在安稳中痛苦,也不愿意面对那一两天的不安。
许倩倩明显也是知道的,“但是我很难开始,我忍不住,我甚至可以原谅他出轨,大概也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不怕失去我吧,连我自己都已经失去自己了,更何况是别人。”
迟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脱离开了,事实谁都能看清,只是不愿意罢了,“今天去我那儿吗?”
许倩倩摇头说:“算了,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嗯,睡不着就给我打电话。”
“好。”
迟莱把许倩倩送到家楼下后,在车里坐了一会儿,最后在手机上找到了之前拉的四人群,迟莱是群主,直接把许倩倩和郑昊元踢了出去,在群里给发了条消息。
【别再理她了,不管是什么形式的联系,否则偷吃的事过不去。】
发完直接退了群。
迟莱感觉今天一整天都处在低气压了,工作完就赶来找许倩倩了。
现在只想赶紧回家,找弟弟汲取一点能量。
“你们这么早就结束了?”方星泽听到推门声,差点以为是宿管阿姨突袭,没想到是游恕。
游恕说:“没什么事就回来了,在直播?”
“对啊。”
游恕身上穿着冲锋衣外套,背了一个运动斜挎包,站在方星泽身后,仗着自己个子高,整张脸都在镜头外,就直接在直播电脑上看在线观众id。
好像没有看见她。
方星泽以为游恕也想玩了,于是说:“玩不玩啊,我勉强带你一把。”
“不玩儿,洗澡去了。”
游恕刚进去不到五分钟,手机就响了,方星泽半天了才发现,还是弹幕一直在刷才看到的。
“我带着耳机肯定听不清啊。”
方星泽打完了摘下耳机,听见是游恕的手机在响着,闭了麦扬声喊道:
“游恕!你电话。”
游恕里面水没停,模模糊糊得听不清,等出来了,看见手机上的未接语音,都没顾上头发还在滴水,拍了方星泽问:
“有我电话,你怎么不喊我一下。”
方星泽有苦没处说,“我喊了,你没听见呀。再说了你在洗澡,听见了你还能光着出来啊。”
游恕理直气壮地说:“你不是可以给我递进来。”
“谁的电话啊,洗澡都接。”方星泽八卦了一下。
“没谁,打你的游戏吧。”游恕一句话把人打发了。
方星泽见游恕直接推门去了阳台,撇嘴说:“无情无义的男人。”
迟莱打了电话没通,心下以为对方聚餐还没回来,谁知道电话挂断没几分钟,那头就回拨了过来。
“喂?”游恕试探性地吐了个字,没有听到对面的回应。
游恕靠着阳台的围栏,眼前是黑底长夜裹着点点灯火,十点多很多寝室已经熄了灯,最后是迟莱的笑声轻柔地打破了沉默。
迟莱说:“刚刚怎么没接?”
“刚刚在洗澡,手机放桌子上了。”
“这样啊,给我看看。”
游恕摸了摸鼻子,尴尬说:“都洗完了。”
迟莱关了灯,在床上笑得不行,“我没说看你洗澡。再说了,这么久没见,恶补一次尺度大点不为过吧?”
“没见怪谁?”
“嗯,怪谁?”迟莱反问了回去。
游恕见势就收住了,不想提这些,怕迟莱又想到什么,再晾个几个月。
迟莱突然问:“你在哪儿呢?”
“在阳台呢。”
游恕心想,你打电话过来,怎么在寝室接,万一说了些不干不净的,他不接话又显得没有诚意,毕竟今天刚答应要试着接受。
没有听到迟莱回应,游恕才反应过来说:“你在看直播?”
“是啊,本来想调戏你,顺便看看什么反应的。”
游恕现在都有些面红耳赤了,要不是偶尔有迎面风,他都觉得要冒汗了。
“想看的话,可以给你开视频。”游恕小声说,反正阳台昏暗,应该看不太清。
“你明天打球吗?”
游恕见迟莱没有回自己的提议,情绪有点失落。
“嗯,明天下午得去。”
迟莱语气勾人,缓缓地说:“明天打完球给我看看。”
游恕一下子又红温上脸,眼皮一跳,原来她听到了。
最后嗯了一声,答应了。
“你朋友今天是出什么事了吗?”今天迟莱走前接电话的神情不是很好,游恕看迟莱赶着去接人,所以当下忍住了没问。
迟莱脸藏进了枕头,闷声说:“有点吧。”
“说说?”
“你在八卦吗?”迟莱在笑,阴霾散去了一点。
“不说算了。”
迟莱嗓音轻缓道:“她分手了,闹得不好看,我就是过去接人的。”
“这样。”
看来跟她没什么关系,第三者的事情迟莱要是不想说,他也没什么兴趣问。
两人静默了一会儿,迟莱继续说:“她谈恋爱的时候很上头,那个男的出轨也没分掉,这次吵了一架就要分,她估计一时接受不了。”
“那你呢?”游恕问。
“我什么?”
“会上头吗。”
迟莱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几段关系,有些都已经记忆模糊了,“大概不会吧,我比较自私。”
“那是你根本不喜欢,不是都说喜欢就会觉得亏欠?”
迟莱好奇问:“你哪儿而学的?”
这一听就不像游恕会说的话。
“方星泽爱看点狗血剧。”
有次外放的时候,游恕过耳了几句,有点印象。当时听得浑身不舒服,就不准方星泽再外放了。
迟莱说:“你看着就不会。”
“为什么?”
“感觉。”
或者说是,她希望是,因为这样更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然而游恕手肘撑在阳台栏杆上,垂着头说:“不知道。”
可能会吧。
“正常来说,对一个事情的定性不清楚,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数据不够多,无法做出分析。你谈太少了弟弟。”迟莱笑着给出了个结论。
“错误数据也会影响判断,你对自己的认知可能也不准确。”游恕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