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1 / 1)

两小有猜 喝豆奶的狼 1987 字 1个月前

江见川说是低烧,许星雪一个字都不信。

单纯的低烧能把人嗓子烧哑了?很明显江见川睁着眼说瞎话。

许星雪一开始还挺生气的,气对方半天不理她。

但是转念一想,可能是真的睡迷糊了,生病的人嘛,总是可以体谅的。

她回到教室,也没心情听课了,低头给江见川发信息,对方却没有再回复。

这事始终是个疙瘩,许星雪一天都没能解开。

晚上王清霞给她打电话,许星雪提到了这件事,话里话外都是担心。

毕竟江见川一个人在会宁那么远的地方,累死累活终于累出病了,身边没个人照顾,心里肯定是难过的。

病中的人又会多想,江见川想什么都不太好,越想越不舒服,于是恶性循环,病更重了。

王清霞看出自家女儿的担心,便直截了当地说要不放心就去看看。

“我特地去看他吗?”许星雪撅着嘴巴,一脚踢开路边的石子,“我其实不想去的,会宁那么远,但我不去的话的确也没人去了,主要是他过敏的东西太多了,外卖也不能吃,别人估计也懒得照顾他,他也不会麻烦别人的……”

许星雪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也不知道是说给王清霞听的还是给自己听的。

但不管说给谁听的,这通电话打完之后,无论是王清霞还是许星雪,都特别自然地接受了许星雪要去会宁这件事,且觉得理所应当。

虽然隔天是周三,但许星雪下定决心不怕困难,给辅导员打电话请假。

从明天开始,连着周末一共请了五天的假,得到肯定的回复之后再去买机票,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赶去会宁的飞机。

这事许星雪没有提前告诉江见川,主要是怕对方拖着一副病躯还要跑机场接她。

于是星期三的中午,许星雪到达会宁,坐上去往会宁大学的出租车后,再给江见川打电话。

然而意外的是,对方又进入到了一个暂时无法连接上的状态,打了几通都没人接听。

许星雪整个人就是挺绝望的。

她找不着江见川,也找不着江见川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她甚至进不去会宁大学的校门,眼巴巴地在门口跟保安大叔唠了半个小时的嗑,这才让对方相信了自己真不是什么可疑人员,登记了手机号,被放进学校。

好在许星雪知道江见川的院校,从官网上查到了他的课表。

卡着中午放学的点,像个贼一样在教室门口蹲守。

结果不仅没蹲到江见川本人,反而被他的同学给反蹲回去。

有人向许星雪搭讪,想找她要个联系方式。

许星雪非常干脆地给了,顺便问一下对方江见川是不是这个班的。

课表作不了假,那个男生的确是江见川的同学。

不过两人似乎不熟,对方只是隐约觉得江见川这两天都没来上课,大概人不在学校。

分别前,男生给她推了江见川室友的名片,许星雪辗转找上对方,只有这个人知道江见川校外住址。

两人约好时间在校门口碰头,室友是个白白净净的男生,叫陈柏。

陈柏的个头只比许星雪高了一点,整个人白白瘦瘦的,看起来是个乖小孩。

大概是没怎么和女生接触过,他在出租车内和许星雪说话明显有些局促。

“江哥应该是生病了,他前两天就不舒服,在寝室睡了一夜,怕传染给我们,就一人出去了。”

许星雪心想江见川还真是有边界感。

就是有点儿太边界了,怕传染给别人所以把自己一个人关起来死。

她心里憋着气,又心疼,一路板着脸,但又觉得这样对说话的人不礼貌,所以时不时僵硬地勾起唇角,回给陈柏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一来二去陈柏被笑得闭了嘴。

等到公寓楼下,他鼓足勇气问了许星雪:“你和江哥是什么关系啊?”

许星雪顿了一下,抛去“朋友”这个模棱两可的名头,选择了更亲密一些的“妹妹”。

“哦哦,”陈柏放心了不少,“原来是妹妹,那就好。”

许星雪敏锐地抓住了话中重点:“还有不好的?”

陈柏回头警惕地看了许星雪一眼,连忙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主要平时也有挺多人找江哥,我把你一个女生带过来,怕江哥不高兴。”

听陈柏着一口一个江哥,许星雪还真有点陌生。

“江见川平时脾气这么不好?有人找他他就不高兴了?”

“没有没有,”陈柏连连摆手,“江哥人很好的,就是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喜欢被人打扰。”

喜欢一个人待着?不喜欢被人打扰?

说的谁?是那个天天扎人堆里能和整个篮球队甚至整个年级称兄道弟的江见川吗?

许星雪从一个刚认识的人嘴里,听到了一个不认识的人。

甚至有一瞬间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会不会有个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

但这个念头太离谱了,也就在许星雪的脑子里过了一遍就打消了。

市区的公寓楼一层多间房,走廊又窄又深。

两人话说一半到了地方,陈柏隔着门喊了声“江哥”,没人搭理就轻轻敲了几下门。

里面没动静,换许星雪来“哐哐”就是两下。

“江见川!开门!”

可惜即便这么大声,屋里还是没有声音。

“是不是不在家?”陈柏猜测道。

许星雪给江见川打电话,听见里面响起铃声,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江见川就在屋里,而且情况似乎不怎么好。

她心急如焚地挂了电话,垂眸看见门锁带密码,便问陈柏有没有江见川房东的联系方式。

陈柏摇摇头,表示这拐几个弯呢,他哪里有。

死马当作活马医,许星雪低头点亮门锁屏幕,显示六位密码,她思考片刻,输入了江见川的生日。

不对。

换成手机号后六位。

也不对。

那就是身份证后六位。

还不对。

三次密码错误,门锁发出“吱——吱——吱”尖锐的警报声。

许星雪和陈柏都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捂住喇叭。

好在只是响了大约十秒左右就停下,陈柏那边已经开始联系楼道里贴着的开锁小广告。

许星雪盯着密码锁发呆,想着江见川可能避免密码被猜到,所以不用自己的。

但一串数字总要有点逻辑,不是自己的,就是别人的。

江见川身边的人……

鬼使神差的,她输进去自己的生日。

一位数之差,显示正确。

陈柏这边地址报了一半,那边门锁“吱”一声开了。

许星雪愣了一下,直接推门进去。

陈柏更是傻了,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话筒那边还在催地址,他草草说了句“不用了”,挂完电话赶紧跟了进去。

说实话,陈柏其实是担心的,毕竟这个“妹妹”也就是许星雪的一面之词,到底是什么来头,和江哥关系好不好,能不能领进卧室,谁也不清楚。

所以他并没有只是简单的告诉对方地址,而是一起跟过来的。

怕就怕这个“妹妹”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惹江哥生气。

然而,事情超乎他的预料,这个“妹妹”不仅闯进卧室,甚至一把掀了江哥的被子,顺便扒了他的衣服,从下往上,连袖子都捋起来了。

陈柏眼前一黑,差点没直接撞死在门口。

“你你你,你干什么!”

冷汗浸湿里衣,只是摸了袖口就感觉潮潮的。

胸口腰腹都起了淡淡的红疹,虽然过敏了,但应该不严重。

许星雪眼眶红了一圈,重新把人塞回被窝里。

“你怎么这样?”陈柏冲到床边,离近了才看见江见川颈脖的红疹,整个人吓了一跳,硬是改了口,“他怎么这样?”

“他过敏了,”许星雪把手覆在江见川的额头,顺手摸了一下对方滚烫的脸,喃喃道,“江见川你到底在干什么?”

饶是见惯了江见川过敏,此刻许星雪也是有点慌的。

她第一反应想给自己妈妈打电话,但很快冷静下来,觉得自己也不是不能处理。

屋子不大,一室一厅,许星雪在茶几上找到水壶,去厨房接水的同时顺便去旁边的卫生间拿出来个小盆。

陈柏跟着过去,被许星雪安排了工作。

“等会水热了你给他擦干净身上的汗,最好换身衣服,我下去买药,一会儿就回来。”

她小跑着下了楼,在路上给王清霞打了电话。

对方的建议和许星雪做的事情大差不差,最后提醒她千万不能过夜,天黑了烧还不退,就打120拉去医院。

许星雪瞬间觉得自己身负重任,跑起来的脚步都沉重了许多。

拎着药品回来时,陈柏正给江见川擦后背。

他的上衣都脱了,被子掩在胸前,陈柏一看就是个没照顾过人的,擦个身体擦得手忙脚乱。

许星雪放下药品一个健步上去,把被子拢在江见川的两侧:“我来吧。”

陈柏:“……”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很自然地就让出了位置。

许星雪拧干毛巾,替江见川擦了背,又擦了胸口,最后掀了被子刚打算扒裤子,一只手颤巍巍地拉住了裤腰带。

江见川眯着眼,半梦半醒地看许星雪。

一开口,说话气若游丝:“你怎么……”

他的嗓子已经哑到能去磨稻谷了,意识也快抽离了,眼皮不知道打了多久的架,就这样还能强撑着精神问上一句,主要是觉得自己烧出幻觉来了。

“我怎么?”许星雪把被子往他身上一压,“我来会宁旅游的。”

江见川:“……”

挺好,旅游旅到他家来了。

“先闭嘴吧你,”许星雪看江见川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生气,“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编个借口,想想清醒之后怎么跟我解释。”

陈柏端着热水过来,听许星雪这一番话,瞬间察觉到了两人的地位悬殊,登时安静如鸡,不管许星雪做什么都不插嘴了。

一通忙活下来,江见川吃了药又重新睡过去。

虽然体温还是没降下来,但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陈柏下午还有课,差不多也要离开了。

许星雪空不出手送他,陈柏摆摆手表示没什么好客气的。

房间的门关上,屋里安静下来。

门窗都严严实实的关着,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即便是下午,里面黑得就像是晚上。

许星雪把客厅的窗子开了点小缝,卧室里,江见川还在睡。

她端了杯温水过来,坐在床边,心里难受得很。

元宵节分开不过几月,那时候的江见川还是个嘴贱欠打的二皮脸,怎么再见面就病恹恹的了?

她从小护着的男孩,知道他的忌口,明白他的痛处,陪着他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长大。

不过是分开了不到一年,怎么就跟丢在路边没人要的小狗似的,惨兮兮的,生了几天的病都没人知道。

许星雪拧着眉,把手放在江见川的额头上,依旧很烫。

她的手刚沾过凉水,冰袋一样,大概碰着舒服,抽离时江见川下意识追过去,轻轻偏过脸,贴着指尖。

卷翘的睫毛被汗黏成一片,羽毛似的柔软,扫过她的指腹,带着麻酥酥的痒。

许星雪的手一顿,却也没有拿开。

她换了更凉一些的手背,在江见川的脸上像印章似的到处贴贴。

另一只手则划开手机,在网上下单了两包冰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