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消息,Freya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这可真是万年铁树开花。
她一脸好奇地追问:“谁呀?”
“等时间合适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快走吧,一会儿他们该等着急了。”
Freya耸耸肩,满脸都写着你不愿意说老娘还不乐意听的表情,可嘴上依旧不饶人:“你是不是还没有追上人家女孩子啊,自封的男朋友?”
顾嘉珩也懒得理她,转身下楼,只留下一句“快点”催促她赶紧下楼出发。
没再耽误很久,两人开车很快就到了他们几个发小经常来聚会的私人会所。
管家领着两人朝定好的包厢走去,替他们推开房间门,示意他们请进。
包厢隔间里面沙发上正品茶的两人听见外面动静,探头朝外看去。
“哎呦,我们的顾大小姐终于来了。”
其中一身休闲装的男人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正形的跟Freya开着玩笑。
“贺朗,你少跟我贫嘴。”Freya直接把手里的包朝着他甩了过去,看着房间仅有的两个人,问道:“怎么就你们俩,程言澈和简叙白还没来?”
贺朗怀里接着Freya刚扔来的包,又恭恭敬敬地递给她:“程言澈不来,简叙白要等一会儿,让我们先吃别等他。”
“言澈不来挺好的,我觉得他俩现在还是少见面的好,省的一会儿打起来,我们这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站谁都不好。”裴青禹翘着二郎腿懒散地靠在沙发上。
一旁的Freya听他们说的倒是稀奇,自己许久没回宜淮,没想到发小的圈子之间添了这么多的八卦。
“我错过了什么劲爆的八卦?他俩不是都成一家人了,这还能打起来?”
“咱们圈子里的人谁不知道程言澈宝贝他那个妹妹跟眼珠子似的,现在人悄无声息地让简叙白娶走了,你说他能给简叙白好脸色看吗?”
听贺朗说到这,Freya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顾嘉珩,心里默想,还好他俩没成,不然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抗不抗揍。
裴青禹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走到外面包厢,拉开椅子直接落座:“咱们几个之间就别讲究商场上的那一套了,随便坐吧,我都快要饿死了。”
从坐下后,顾嘉珩就一直心不在焉地盯着自己手机看,他们之间谈论的那些商业上的事情,他不在意也不感兴趣。
当初回到宜淮之后,外公和舅舅都有意让他以后接手顾家的产业,可他自己铁了心要去学医,劝说无果后大家也只能无奈妥协。
但其实只有顾嘉珩自己知道,让他下定决心的那个晚上,是顾书颜站在他的身旁,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坚定的告诉他:“阿珩,你就只管去做你想做的,不用在意爷爷和我爸说什么,顾家就算天塌了还有姐姐在呢。”
可他能自由选择的代价就是顾则淮给顾书颜定了一门亲事,不过好在被定亲的那位也并不想联姻,所以这婚事倒是一拖再拖,顾书颜自己倒也乐得自在。
一顿饭吃完,四个人又回到茶室,直接在茶桌上打起了扑克牌。
被顾书颜的一手地主好牌吃的死死的,贺朗蹙眉看着自己手里的烂牌,朝着顾嘉珩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出牌,结果对方直接无视了他,面无表情地说了句“不出”。
裴青禹紧跟着说:“不出。”
“哈哈哈,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又赢了。”顾书颜将手里仅剩的一个对子扔在桌上,一脸胜利者的得意。
贺朗的脸都要气青了,一晚上净输给她了。
“老裴你怎么也不出啊。”
裴青禹摊开牌解释道:“你看,我是真没牌。”
“阿珩你怎么回事,就这么明目张胆给你姐放水啊,你这牌里不是有炸吗?”
贺朗正要声讨顾嘉珩的时候,简叙白从外面姗姗来迟。
“抱歉,来晚了。”
贺朗转头就对着简叙白揶揄道:“啧啧啧,这结了婚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约都约不出来了。”
简叙白也不生气,只是温和着笑了笑,坐下后才开口:“本来你也可以体验一下的,只可惜啊......”
在场的谁不知道,贺朗追了沈家小姐多年,本来都已经订婚了,结果人家答应他只是为了气前男友,后面两人和好后转头就跟贺朗退了婚。
就因为这件事,让他好几个月都不敢参加圈子里的局,觉得丢人抬不起头。
现在倒好,这事直接被简叙白拿出来贴脸开大,论杀人诛心还得是简叙白。
吃了一个哑巴亏,贺朗可是不敢再调侃简叙白,伸手敲了敲顾嘉珩面前的桌子。
“我说你小子怎么回事啊?一晚上人坐在这,魂儿被勾走了?
“没劲。”顾嘉珩拿着手机起身,“正好简叙白你跟他们玩吧,我出去透透气抽根烟。”
贺朗看了一眼顾嘉珩的背影,知道他人就这脾气,也没放心上:“算了,简叙白,你来。”
“我也先出去打个电话,一会儿回来。”
贺朗:“不是,今儿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了,还能不能玩了?”
顾嘉珩出门走到了外面露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咬在齿间,他微微偏头就上点燃的打火机,火光掠过烟头的瞬间,猩红的光忽明忽暗。
他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缭绕的烟雾渐渐模糊了他失神的模样。
他现在已经没有之前抽的凶了,可今天心里莫名的烦躁,勾带着烟瘾犯了。
顾嘉珩单手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指间夹着烟,另一只手则不耐烦地翻看着自己没有任何消息的手机。
已经晚上八点了,一整天自己的手机别说电话了,连一条消息都没有收到,更令人生气的是他一早给时听语发的好友申请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回应。
哪怕是拒绝都可以,可她直接无视了他的那条申请。
顾嘉珩垂头自嘲般地笑了一下,她就那么愿意跟孟砚舟待在一起,甚至到现在这个点都还不想回家。
越想越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口闷气无处发泄,他直接打开了通讯录,看着被自己设置在第一个的联系人,又犹豫着要不要拨出去。
“呦,你这昨晚是一晚上没睡啊,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刚开荤你就算不节制自己也得考虑一下人家女孩子受不受得了吧?”
简叙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他走上前,斜靠在栏杆上,笑着调侃。
顾嘉珩白了他一眼,默默收起手机:“你这结了婚的人现在说话就是硬气啊。”
“你少来,屋里那几个不知道,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是怎么回事。”
顾嘉珩一时无言,又猛抽了几口烟,半晌才开口,说话的语气中似是带了一些羡慕。
“但至少你得偿所愿了。”
“那你呢?”简叙白反问,“你把人带回家,你所求的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求,我现在对她也只有不甘心和怨恨罢了,不甘心她当初甩了我,怨恨她害了我妈。”
简叙白看着顾嘉珩这副嘴硬的样子,不禁笑了一下,双手撑着栏杆继续问:“所以呢,你现在是打算让她再次爱上你,然后这次……你甩了她吗?”
“你说我们俩算不算是同病相怜?”顾嘉珩没有正面回答。
简叙白否认:“别,我跟你可不是一类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栀栀绑在我的身边。”
的确,哪怕简叙白再爱,只要对方一句不愿意,他都会主动退出她的世界。
可他顾嘉珩不是这样的人,即使这辈子彼此之间要互相折磨,他还是会选择跟对方纠缠一辈子,至死方休。
一道闪电突然划破天际,暗夜被照的亮如白昼,随即而来的雷声仿佛要撕裂整片天空,片刻后忽然下起了大雨。
这雨来得突然,没有给人丝毫的准备,顾嘉珩垂眸盯着自己指尖快要燃尽的烟头,烦闷与不安在心头萦绕。
他扔掉手中烟头,用脚碾灭,拍了一下简叙白的肩头:“走了,替我跟我姐说一声。”
既然时听语不找他,那他去找她也不是不可以。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倒是让等在顾嘉珩家门口的时听语有些猝不及防。
她跟孟砚舟商量好工作上的事情后,收拾完行李下午就打车回到了这里,本来坐在外面的台阶上等的好好的,谁知道这雨说下就下。
虽然反应过来的当下时听语就拉着行李箱跑回到了大门口的房檐下,可身上还是淋了个半湿。
更何况顾嘉珩这房子外面的房檐也根本挡不住这瓢泼一般的大雨,时听语感觉自己整个人往里站的都快要嵌进墙壁里了,可溅起的雨滴还是一点点浸透她的衣服。
本来自己就有痛经,现在倒好,直接在大雨天里凉气吸了个彻底。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给顾嘉珩打个电话问下他房门密码的时候,远处径直开过来一辆车,时听语抬头望过去,车前的远光灯晃的她有些睁不开眼,直到车开近熄火她才看清车里的人。
顾嘉珩本来是打算先回家再给时听语打电话的,结果车开到家门口的时候他看着眼前的那一幕,差点儿没被气个半死。
她到底是有多厌恶自己,宁愿等在门口让雨淋,都不肯朝自己张一句口。
顾嘉珩停好车,撑着伞下车朝时听语这边走来,但在马上走到她面前的时候故意绕开一步,略过她径直朝着门口走去。
时听语怔了一下,回头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用冻的有些颤抖的手紧紧握住行李杆,小跑两步跟上顾嘉珩。
门开的瞬间,顾嘉珩先进了门,但还没等时听语一只脚迈进去,他顿住了脚步,转回身盯着她看。
尽管他已经在极力压制自己内心的怒气,可说话的语气还是没什么好气:“时听语,我昨晚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怕你在医院忙,所以就没想麻烦你,我在门口等你回来也是一样的。”
时听语也能感觉出来顾嘉珩在生气,她根本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解释的声音也越说越小。
“呵。”顾嘉珩冷笑一声,“时听语,你真是好样的,真该让你在外面冻一宿。”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内,只留时听语一个人还站在门口。
顿了几秒,时听语才小心翼翼地进门,轻轻将身后的门关好,换了鞋之后推着行李箱走进客厅,只见顾嘉珩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头也不抬一下,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
“我先回房间去洗个澡......”
顾嘉珩没说话,时听语看了他一眼,很识趣地赶紧进了卧室。
热水从花洒中喷洒流下,浴室内渐渐升腾起氤氲的雾气,时听语站在花洒下,贪恋着这温暖的水流经过自己的身体,一点点驱散掉体内的寒气,洗了很久她才终于觉得体内的温度渐渐回来。
刚才匆忙,她还没得来得及仔细从箱子里翻找睡衣,就随手拿了一件宽大的白色纯棉衬衣,洗好后直接穿在了身上。
她拿毛巾随意擦了下头发,就拿起提前准备好的吹风机,插上电后一点一点吹着自己还湿漉漉的长发。
可吹了还没有两分钟,吹风机突然停止了工作,时听语拿在手里看了一圈,又拍了拍出风口,依旧没有任何反应,重新拔掉插头再插一次还是一样状况。
她在浴室里看着手里坏掉的吹风机,叹了口气,心里暗暗觉得是自己倒霉。
做了半天思想斗争,时听语最后还是深呼吸了一下,毅然开门走出卧室。客厅里竟然空荡荡的没有人,听见厨房里有声音,她挪动着步子试探着靠近厨房,视线正巧对上刚出来的顾嘉珩。
她立刻后退两步站到离他最远距离的沙发边,很难为情地开口问道:“那个......我的吹风机坏了,可以借用一下你的吗?”
顾嘉珩漫不经心地抬眼朝她那边看过去,目光散落在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衬衫,眼底闪过一丝晦暗,衬衫的长度刚刚能掩盖住她的臀部,那一双修长白皙的腿勾的他不禁心跳加速。
他移开视线,没忍住咽了一下口水,迈着步子朝时听语走过来。
走到她面前停下,低头看过去,她虽然垂着头,但还是能明显的注意到她已经红透的耳根。
湿发上的水珠沿着耳前的几缕碎发,顺着她脸颊一滴一滴砸落在她裸露的锁骨上。
现在只要时听语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顾嘉珩眼里满是炽热的欲望,她的脸涨红的发烫,手指不断搅动着自己的衬衫衣角。
顾嘉珩撇开头,绕过她大步走进房间,过了几秒又走回时听语面前,将手里的吹风机塞到她手里。
他没再看时听语一眼,只是冷冷地说:“厨房的锅里有姜汤,记得喝,我今晚去客房睡,省的你感冒了再传染给我。”
时听语只淡淡应了一句,转身拿着吹风机逃一般地溜回房间。
客房一直都没有人睡过,顾嘉珩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床。
他躺在床上枕着自己一只胳膊,望着天花板出神的发呆,时听语那一副脸红娇羞的模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刚才有那么一刻的冲动他都想直接吻上她的唇,然后将她禁锢在自己怀中,狠狠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可仅有的一丝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自己。
一股燥热涌上心头,即使顾嘉珩想极力用自己的理智占据上风,可身体/下的反应从不说谎。
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反应,沉声骂了一句,立刻起身直奔浴室。
他将水温直接调到冷水的最大程度,打开花洒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刺骨的凉从头顶猛往下灌,可似乎依旧浇不灭他身体上的燥热。
那一瞬间,顾书颜打趣他的话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从来就不是他清心寡欲,是他的欲望从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