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醉酒闹事(1 / 1)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子。

晚上十一点,沈亦行开着车行驶在大马路上,副驾驶上还躺着个醉得人事不省的女人。

沈亦行接到电话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一定是打错了,等到长时间没人过去,对方自然就能反应过来。

虽然沈亦行是这样想的没错,但十分钟后他还是拎着车钥匙去了对方电话里说的这个酒店。

等沈亦行到了所说的酒店,服务员问了一句后,就把醉醺醺的南栀往他怀里一塞,说让他送她回家,但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南栀家在哪里。

思来想去,沈亦行最终还是背着南栀回了他自己家。

沈亦行进门打开灯,把南栀放到了沙发上,然后转身去厨房给她烧热水。

等热水烧开沈亦行端着杯子回客厅的时候,发现南栀已经坐起来了。

南栀抬头对上见到进来的沈亦行,她似乎是有点不敢相信,小声迟疑着问了句:“沈亦行?”

“嗯。”沈亦行答应道。

她这是酒醒了?酒醒了就好。

可还没等沈亦行开口,就见南栀茫然地歪了歪头,开口语气里都是理所当然。

“你怎么会在我家。”

“这里是我家。”沈亦行把热水放到她面前。

明白了,得,这是还醉着。

她这次没有像之前几次来酒吧一样,只有在沈亦行低下头的时候才会抬头偷偷地看,她现在胆大妄为,沈亦行走到哪她的头转到哪,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

沈亦行听见南栀叫自己。

“沈亦行。”

“嗯。”

“沈亦行。”

“......嗯?”

“沈亦行。”

沈亦行无奈又无可奈何,轻笑了下,十分有耐心地回。

“我在。”

南栀因为醉酒,眼睛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水雾,灯光打在她脸上,整个人都显得柔软了几分。

她长着一双仿佛天生就爱人的眼睛,眼眸漆黑,深邃宁静。

她的眼睫垂下,下一秒再抬起,欲盖弥彰的眼神,往你的方向一看,就是一整个隐秘青春。

沈亦行被这样的眼睛注视着,很容易产生一种错觉。

就好像她已经这样爱了你很多年。

没有想到喝醉了酒还有这种好处,南栀看着眼前出现的沈亦行幻象想到。

反正都是幻觉了,自己不妨大胆一点。

沈亦行从南栀面前经过的时候冷不丁被她拦腰抱住,南栀把头埋在他腹部,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呢喃道:“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没等沈亦行开口,南栀接着就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

“你甚至都不记得我是谁了。”她难过道。

沈亦行低头看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南栀,她整个人像被酒泡发了一样,裸露出来的皮肤都泛着浅粉色,顺直的长发在脑后扎了个高高的马尾,几缕被汗打湿的碎发胡乱地粘在了额头上,像只正在耍赖的猫咪。

沈亦行帮她把额前的碎发弄到耳后,低声问道:“你酒量很差?”

那干嘛之前还要天天往酒吧跑。

醉得不轻的酒鬼没有回话。

随着沈亦行低头的动作,他头上未干的水珠顺着滴落。

啪嗒,掉在了南栀的胳膊上。

南栀终于放开了沈亦行,转去摸了摸他的鬓角。

“你头发怎么是湿的。”

南栀用自己现在迟钝的大脑想,做什么事情还需要之前先去洗个澡。

还不是为了去接某个醉鬼,沈亦行从浴室匆忙出来胡乱擦拭了一遍,套上衣服就匆匆忙忙出门了。

南栀终于想出来了个完美解释,满脸的不可置信:

“为了见我,你还特意提前洗了个澡?”

这也...

这也太有职业素养了吧。

怪不得贺天宇说,沈亦行是他们酒吧最值钱的呢。

沈亦行看着明显一脸惊讶的南栀。

“......”

很好,这是她第二次恩将仇报了。

“对,今天为了见你特别在家中沐浴焚香。”沈亦行把煮好的醒酒汤递到南栀嘴边,“听话,先把醒酒汤喝了。”

南栀喝完醒酒汤之后,安静了有几分钟。

然后南栀突然压低声音,顶着两坨红彤彤的脸蛋凑近沈亦行,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在他耳边说。

“你能不能...”

沈亦行以为她有什么事情要告诉自己,低头凑近,就听到她说。

“你能不能给我摸摸你的腹肌。”

南栀刚才抱沈亦行的时候已经感受过他的腹肌轮廓了,如果能用手摸那就再好不过了。

沈亦行眼球震颤。

南栀以为他要拒绝自己,连忙说。

“不白摸的,我有钱。”

南栀在自己身上兜里胡乱掏了一番,然后把不知道什么东西,直接往沈亦行怀里一塞道:“这些,都给你。”

沈亦行拿起她塞进自己怀里的擦桌布,哭笑不得:“这是什么。”

“小费啊。”南栀戳了戳沈亦行的胸膛,“我以后来,都点你。”

她抬起脸,眨巴着眼睛看着沈亦行,带着点委屈巴巴的乞求道。

“你就别找别人了呗。”

沈亦行看着南栀头顶的发旋想,她这小脑袋里一天到晚装的都是些什么,说的没有一句自己能听懂的。

“我不知道你都脑补了些什么,总之,不行。”

被拒绝了,南栀还没忘记正事。

“那腹肌...”

“不行。”沈亦行严词拒绝,绝不纵容这种歪风邪气。

南栀整个人耷拉下来,小声嘀咕。

“怎么跟陶菁她们说的不一样啊。”

沈亦行盯着南栀脑袋顶上的小小发旋,他觉得如果再不解释,这姑娘不一定能脑补成什么样,他刚要开口,就被南栀一把捂住嘴。

“嘘~”南栀竖起一根食指放在嘴上,刻意压低声音贴在他耳边说,“小声些,这难道光彩吗?”

“我给你赎身吧,好不好。”

“你以后别再出去抛头露面了,”南栀抱着沈亦行,身子晃了晃说,“我养你啊。”

她都醉成这样了,竟然还没忘记重要的事情要记下来才不会忘,南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备忘录,她眯缝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打。

[好好工作,努力挣钱,然后去包、养沈亦行。]

写完后,南栀还是不死心,她拿起放在桌上的擦桌布一个劲地要往沈亦行怀里塞,非说要把这个破布子送给他当小费。

突然,刺啦一声。

南栀停了下来,抬头问:“你刚刚有什么听到什么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撕裂了。”

“……”

“是我的裤子……”

等沈亦行换好新裤子回来,发现南栀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侧躺在沙发上,脑袋枕在胳膊上,小扇子一样的睫毛压下来,睡得恬静安稳。

沈亦行蹲下身,看着南栀。

睡着的样子倒挺乖。

就这么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睡着了。

还真是一点戒心都没有。

这时南栀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消息弹窗,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就这样,沈亦行不小心看到了南栀给自己的手机号备注。

[那个一塌糊涂的男人]

沈亦行皱了下眉。

我有这么差劲吗。

他看着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南栀想,她这么个姿势睡一晚上第二天肯定会脖子疼。

沈亦行把手伸到南栀腿窝里,弯腰把她抱进自己的卧室。

南栀现在喝醉了意识不清醒可能感觉不到,但他毕竟是一个成年男人,自己现在连对方有没有男朋友都不知道,就这么让一个女生就这么跟自己共处一室,不合适。

而且等她醒来看到这个情况,没准会感到害怕。

沈亦行把南栀放到了自己床上,她似乎被什么东西膈到了,南栀难受得哼了一声,沈亦行重新扶起南栀,把她脑后的发圈解下来,如墨的长发顷刻间挥洒下来,给南栀重新放好并盖好被子后,沈亦行就起身关了房间的灯出去了。

他准备今晚去引力待一晚上。

南栀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的梦,先是梦到她要去水中捞一个月亮,水中捞月这么不现实的事情还真让她给办成了,她一头扎进水里,抱住了她的月亮。

然后惊奇地发现这个月亮长着八块腹肌,自己刚想偷偷地伸手摸一下,就立刻被发现了,月亮板起脸来很严厉地说不许碰他。

接着南栀一脚踏空,心脏狂跳,猛地睁开眼,接着看到了不属于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晃了晃头。

发现陌生的不止是天花板,这床,窗帘,桌子都不是自己房间的。

自己身上还披了件男士外套,上面有股淡淡的苦艾酒的味道。

很涩,很苦。

南栀看了眼手机——凌晨五点钟。

自己这是在哪?

南栀现在的脑袋好像被塞入了一大团浸了水的海绵,鼓鼓胀胀。

南栀的记忆还停留在昨晚,她只记得她把手机给了服务员让她给陶菁打电话来接她。

再后面发生的事,南栀就真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南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她稍微放心了一点,虽然不知道昨天自己喝断片后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这个房间的主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房间布置很简洁,装修是简约的蓝黑配色,窗帘是一个穿太空服漫步在星空中的图案,阳台上挂着几件晾晒的衣服,随风轻轻飘荡。

床铺正对面就是一张书桌,桌子上放着一个相机,墙上贴了很多照片。

这些照片大多都是社会民生方面的,有农村留守的老人,有被暴雨后的城市,有大桥塌方后施救的景象。

最中间是一个脸上布满灰尘的小女孩,手上长着冻疮,背后是简陋的泥瓦房中间用墨粉刷出来的黑板。

背篓里背着弟弟,手上拿着一年级课本。

但是一双眼睛却很亮。

以至于很久之后,南栀都能回想起来。

那是黑暗中渴望光明的一双眼睛。

除此之外,这个房间剩下最多的就是书,南栀粗略看过去,除了各种工具书之外还有厚厚的一大摞报纸。

有些纸张已经开始泛黄,看来有些年头了,但主人保存地很好,一点灰尘都没有沾,甚至有些报纸边缘都有些卷边了,是经常翻阅的痕迹。

这些报纸主题不一而足,但大多都是关注社会民生方面的报道。

最新一份报纸的日期是2020年5月。

四年前的报纸?

如果南栀再多看那么一眼,就会发现这些类型不一,日期不一的报纸,唯一的共同点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署名——梁秋生。

屋里的床头柜上,孤零零放着一个相框。

里面是一张三人合照。

背景是南栀他们的高中,照片中沈亦行穿着高中校服站在校门口,皮肤白皙身材高挑,他旁边的男人,一把拦过沈亦行,把头凑到他身边,笑得很阳光,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正对着镜头比耶,他的右边站着一个挽着长发穿着长裙很有气质的女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一幕,对着镜头无奈地笑。

南栀觉得照片中间那个男人的脸有几分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南栀起身下床,这才发现自己床头贴着一张便贴。

字迹洒脱,笔走龙蛇。

“冰箱里有三明治,加热一下就能吃。我不在这里,你不用觉得不方便。”

一些记忆浮光掠影般地闪过南栀脑海。

她拿出手机,最新通话果然显示是沈亦行,显示通话时长是一分二十秒。

这么说,自己昨天没有给陶菁打电话,而是打给了沈亦行,然后他把烂醉如泥的自己带回了他家。

自己现在是在他的房间里。

南栀走出了卧室,整个房间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

沈亦行不在这。

南栀又想,他把房间跟床让给了自己,他又去哪过得夜呢。

他该不会被发酒疯的自己赶走了吧?

南栀懊恼地遮住自己的脸。

在Crush面前醉酒,还有比这更社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