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消息还没来得及回，空姐就让我开飞行了】
S：【抱歉，现在我刚下飞机，在欧洲这边】
后面贴了一张照片，是落地的机场照片，以及一些沿途的空中风景照。
S：【我有点感冒，人迷糊，飞机上一直在睡觉】
S：【我接完广告，差不多半个月能回国】
S：【我们可以先见一面】
……坐飞机？
现在飞机上都有WIFI啊，当她三岁小孩呢，好哄是吧。
南初盯着屏幕，若有所思，直到S再次发消息。
S：【你已读？】
S：【不回我？】
看到这里，南初嘴角勾了下，熄灭屏幕，把手机装进兜里，没事儿人似的，蹦蹦跳跳的下台阶，似乎是腿也不酸了，腰也不疼了。
刚才还雾霭的天空，忽然亮堂起来。
一路蹬蹬蹬下去到底，姐姐和南女士还气喘吁吁的在半山腰。
南初靠着一块大石头歇息，阳阳在她脚边趴下，甩着大舌头狂喘。
石头边上开着不知名的小野花，看起来像是雏菊，白的，粉的，黄的，一蓬蓬的，南初不由得蹲下，伸出手指轻轻碰花，探头过去，低头闻了下，是种清新的味道，像初恋的感觉。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南初像没感觉到似的，目光反而放在大石头上，那儿有只鸟，黑白尾。
再次伸出手，翻手掌，掌心里躺着一颗狗粮：“啾啾啾啾——”
黑白小鸟倒也不怕人，也许是看南初长得面善，哒哒哒跳过来，往南初手心啄一下，一仰头，咽下狗粮。
脚边的阳阳，眼尖自己的伙食被抢了，不满的呼气，两只前脚往石头上搭去。
黑白小鸟慌张的震起双翅，嗖的一下，飞到旁边的高枝，稳稳当当停好，它踩着的树挂着满满满登登的枇杷果，随着枝头震颤，荡下了一颗颗水珠，落雨似的，砸到南初的头皮缝儿里。
南初也不生气，笑嘻嘻的蹲下，摸阳阳的头：“你吓到它啦。”
阳阳自然不明白，只是用鼻头顶了顶她裤兜。
此时裤兜里的手机，仍旧震动不停。
南初不为所动，只是用指尖顺阳阳的背毛：“阳阳，你知道，狗狗不听话，就是要惩罚的。”
阳阳歪了下头，似乎是在说：我做错了什么吗？
“阳阳很乖，不是你的错，”南初慢悠悠的说，“错的是别人。”
南女士和姐姐总算到底了，姐姐汗涔涔的抖抖短袖下摆，好扇点风进去，“你怎么跟大力士波波一样，跑这么快，吃菠菜了？”
南初但笑不语。
妈妈指着不远处，问：“买冰淇淋吃吧，我跟姐姐去排队，小初你带阳阳在这儿。”
目送她俩过去，南初才漫不经心的划过屏幕，按下了接听，将手机搁到耳边。
那边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接，短暂沉默后，传来一个低沉的气泡音，可能是因为感冒的缘故，听起来耳廓酥酥麻麻的，这种痒感，一直顺着脊椎骨往下爬，停在后腰的位置。
S的开场白第一句就是“对不起。”
这声线，感觉很适合哄睡啊。
听得她后腰会痒，还是她听asmr温柔低语才会有的效果。
南初靠着大石头，低头把玩手里的遛狗绳：“态度很端正嘛。”
“我错了。”S语气诚恳的说。
南初轻笑了声，软着嗓子，温温柔柔的回道：“哥哥怎么会错了呢？错在我太主动，没事，我现在不想处大象了，你就当我放了个屁。”
听筒那边寂静一瞬。
身处欧洲的S，估计用脚指头，都能听出来她乖巧软哝下的阴阳怪气，看着像撒娇，但内里却有种客气，是拒人千里之外的敷衍。
那头传来S小声的辩解：“你先不回我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什么时候……哦，南初神色微怔，回想那晚，他回复“我不小”，后面她确实已读不回，去忙别的事情了。
南初温吞的顶了顶舌根：“原来你故意报复我啊。”
扬声器里传来一声浅浅的叹息：“你那样问，我也不知道该回什么。”
听筒里，他的声线，多了些混响，似乎是去到了一个很大的地方。
南初顺势转移话题：“你那边怎么有回音？”
“我刚进游泳馆，这里比较空旷。”
“你会游泳啊？”南初来了兴致。
“一点点。”那头S嗓音轻轻，像一簇羽毛，划过她的心尖。
太阳出来，南初走到阴影底下，回了句：“挺好的。”
她的封闭式回答，终结一轮话题，电话因此陷入了一阵沉默。
南初的注意力，此刻也在姐姐递过来的抹茶冰淇淋上。
听筒那边传来S的声音：“你说的约，是约会，还是约P？”
“我说的约啊，”南初舔了口冰淇淋，凉爽的滋味，一溜烟顺着喉咙钻进五脏六腑，舒服透了，接着她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约课，游泳课。”
她故意绕着说，想看看S的反应。
“……”S默了默，问，“约会，不可以吗？”
南初漫不经心的回：“看你游泳课表现，能教会我游泳再考虑。”
那头S的语气变得认真：“我游泳挺厉害的。”
有多厉害？南初扯了下唇，能厉害得过沈清酌么？
一个普通游泳爱好者，总比不过她游泳馆的教练吧，她可是教练都教不会的天选菜鸟。
南初只当S是装逼，心不在焉的哦了声：“那很期待哦，我去忙了，回见。”
“等等。”
南初舔冰淇淋的动作停下，“嗯？”
S语气有些迟疑：“那我现在是你的什么？”
南初唇角微勾，把问题扔回去：“你希望是我什么？”
S的语气听起来变得严肃：“我想的你知道。”
“你不说，”南初懒洋洋的又舔了一下冰淇淋，“我怎么知道？”
听筒那边再次陷入寂静。
就在南初准备挂掉时，那头S的声音，荡着回音，幽幽的传过来。
“我想成为你的男朋友。”
南初舔冰淇淋的动作顿了一下，淡淡道：“哦，我知道了。”
那边似乎是没有料到她会如此淡定，疑惑的追问：“你的答案是？”
南初意有所指的说：“我喜欢有诚意的表白。”
随即“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啊呸！
分币不掏就想她同意，就踏马口嗨式表白，连追求的过程都没有，也不来点实际的，谁爱谈谈去。
果然还是姐姐说的对，网聊的男人大多都想白嫖。
手机屏幕上S再次发来消息。
S：【微信给我】
S：【我发红包，聊表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