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 11 章(1 / 1)

一场闹剧,公主府园子里的宴会也散了。临走时,姜雅慧的脸色发白得吓人,显然是气的狠了,更不必说当场尴尬的温含珠了。

而陆蓁与温初窈同行一辆马车。

陆蓁玩着温初窈的手道:“温二……三殿下他待你到底如何?经由你和平阳王这么多的流言蜚语,我当真不放心。”

温初窈弯了弯眉眼,则道:“我到底是郑嫔娘娘许给殿下的,殿下也会善待我。”她说这话时却有些心虚,祁珩那样可怕的人物,日后会怎么却也是说不准的。

“那你若是遇到事了定要与我说。”陆蓁想了想,觉得三皇子府似乎比忠平伯府好些,便又道:“虽然我在在外面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若有能帮衬的,将军府还是说得上话的。”

温初窈心底仿佛久违的扯了一下,这才娇笑道:“想什么呢。还是先照顾好你自己罢。听闻你娘亲一直想给你说亲,可做好准备了么?

陆蓁的脸颊染上些绯红,似有嗔怪地说了一句,“你别胡说了。若真的能有眉目,我会不告诉你么。”

“好了,好了。”温初窈扬了扬眼儿,“不说就是了。我们来换个话题。”

陆蓁与温初窈小时候,是一同钻过被窝的关系。只是长大了,眼瞧着温初窈的身世这么多舛,便是她也觉得难受。

只是她玩着温初窈的手指,只觉得这柔荑还若豆腐般,肌肤比雪还细腻柔软。且这长腿,玲珑身段,是她打小就羡慕的,想必没有男子看了会不心动吧。这才隐隐放下心来。

……

这时,外面却传来了些许脚步声,和有人阻拦她们前行的声音。

陆蓁掀起了帘子,“怎么了?”

管事立即上前来回话,道:“前边是三殿下的马车,特地来接走温二姑娘的。”

温初窈心底一跳,脸色隐隐变了下。陆蓁也愣了好一会儿,才低笑道:“三殿下来接你了,那我先回去了?”

温初窈笑着颔首。

陆蓁也笑着捏捏她的脸,应了下来。

只是温初窈走下马车时,却仍旧双腿有些发软。她虽知道今日在公主府发生的事儿必定瞒不过祁珩,却也没想他会这么快便赶来了。

玉白的手心微微有些汗湿,温初窈走上王府的马车时,便迎上了祁珩那双清冷又暗沉的眸子,不由有些紧张。

他的轮廓隐匿在光影中,身姿清贵挺拔,孤清中也一丝天家的贵气,又隐隐显出几分阴郁来。

温初窈张了张口,软声唤:“殿下。”

这马车内的空间不大,祁珩冰冷的眸光更是让人觉得危险。温初窈走上前去,

却也见他半分没有动,神情更是没什么反应。

温初窈指尖微僵,心口燥热起来,有些许不安。晶莹玉润的柔荑勾了勾他的腰封,心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事儿却……这才缓声问:“殿下怎么来了?”

那姑娘这样的动作,似乎是讨好更多些。她从前还是娇滴滴的嫡小姐时,又怎么学得会这样的本事。祁珩喉结上下微动,放下手中的册子,才问:“今日枝枝受了委屈么?”

“都只是小事罢了。”温初纤细窈脊背一僵,轻垂眸道:“初窈都已处理好,不必殿下费心了。”

祁珩的眼底闪过一丝轻嘲,单手携了她的双腕,慢慢的问道:“所以枝枝宁愿同旁人解释,也不愿与孤多说一句么。”

温初窈心底有些发紧。

若是旁的事也就罢了,但牵涉到平阳王,她觉得实在不好主动在祁珩面前起来。

祁珩的力道丝毫不强势,甚至称得上温柔,显然是顾忌了她的。但温初窈的心底还是砰砰跳个不停,遍体发凉。

“不知殿下是否听说了什么消息。”温初窈暗自咬唇,又道:“我只私心不想将殿下牵扯进任何是非,不想却惹得殿下疑心我。”

温初窈这般模样似乎是刺痛了祁珩,他松了手,清冷的眸子也重新敛了下去。

“这样说,枝枝还是在为孤考虑了?”他语气沉沉又问了句,似乎还带了点笑。

温初窈长睫微动,心下收紧,才一本正经道:“殿下便是初窈的依靠,初窈自然该为殿下考量。殿下既在朝政上劳心劳力,初窈不想为殿下添麻烦。更不该让殿下染上流言。”

祁珩忽然伸出手来,抚了抚她的发顶,这样动作令温初窈的脊背都有些发凉,便听他声音低醇,不容置喙道:“既然你视作孤是你的依靠,那你便要习惯孤。”

“明白了么。”

温初窈的手心里有些汗湿,脊背僵直坐在那,心中隐隐一动,轻轻“唔”了一声。

或许祁珩只是介意她既是许给他的妻室,却沾染上这么多的流言罢?

“说罢,今日你到底还受了什么委屈?”祁珩语气有一丝淡淡的压迫感。

温初窈感觉自己似乎没有说谎的余地了,缓了缓,便徐徐道:“今日南阳侯府的苏二姑娘听信了谣传,以为……臣女早已与平阳王有私、肌肤之亲,实则全是谣言、子虚乌有的。”

说到后头,她的语气便彻底轻了下去……温初窈一颗心差点喷了出来,玉葱般的手指也下意识握紧,看了他一眼,声儿似乎都软了大半:“殿下可会相信初窈?”

却感到祁珩捏着她手腕时却倏然用了些力,令得温初窈牙根轻咬。温初窈便猜测,他应当是想起当初她从三皇子府离开的事情了。

她鼻尖酸涩,小脸皱了下。

“那她们还说了些什么?”祁珩的语气冷得像一块寒冰般,让温初窈心跳更疾。

她很快便调整了心绪道:“……她们还说初窈日后也会跟了平阳王。初窈自然不会。”

平心而论,方才男人的这点反应却令她像是被烫着一般,委实有些可怕。

温初窈嗓音轻糯道:“臣女确定这只是谣言,贵女们私底下说些闲话也是常有的。更何况,都已被我制止了呀……”

舌尖顶住上颌,话语最后轻轻绕了个弯,这份娇俏里恰到好处缓解了她的紧张。

祁珩的眼底一闪而过的阴戾,与这张苍白俊美的面容极为格格不入。马车内空间逼仄狭小,祁珩的身子又离得极近,他衣袍上的檀香溢满了整个马车。

“殿下为何不说话。”温初窈终于抬眼去看着他,吞了吞口水,水光潋滟的桃眼不自知钩着人,抬起下颌:“……殿下尚未回答我,可会信初窈所说的?”

她连动都不敢动,尤其说了实话后。

“嗯。”祁珩薄唇微抿着,目光从她的脸上扫过,呼吸有点粗重,一字字道:“不论枝枝从前如何,日后人都只会留在皇子府。你听懂了么?”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种奇怪的气氛,温初窈忽然心底一跳。

……不论从前如何?

她忽然想到一个念头,其实祁珩是不是也不管她与祁闵是否有私,甚至,他对肌肤之亲的传言的真实性也是不在意的。

但他话中的意思是,只要从今往后,她身子在皇子府便好。

温初窈只觉得鼻尖酸楚,一时间很多情绪同时撞进了脑海里,压根都找不到缓解的出口。

她眼下的身份是外室女,虽回不去从前锦衣玉食,千娇百宠的嫡女的日子。可妾室女也有自己的生存智慧,她原也可以不执着于高门礼制,一样可以活得如鱼得水。

而她之所以选择三皇子,恐怕最重要的原因,无非是因最鼎盛的权势能庇护她成功找到真相罢。

她自然也不知自己能否偿还得起三皇子的这份重恩。

只是在仓皇和胡思乱想之中,温初窈手指似乎摸到了什么湿软的地方,不由得指尖又一僵。

等着抬起手指时,才瞧清了指尖是血迹。

温初窈瞳孔收缩,语速飞快:“殿下是受伤了?”

祁珩漫不经心垂眼,这是他方才亲手处置了那南阳侯府的人,以此警告苏二时留下的。府兵尚未赶到,自不算他们的过错。

温初窈屈身去查看,更有些诧异:“殿下是不是已动手了?”

她不是不知道祁珩早晚都会知道,只是没想到他这么快便弄清了来龙去脉。

祁珩垂眸,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声音有点哑。

温初窈便瑟瑟道:“那等下回府后,臣女立即为殿下包扎吧。”

祁珩闭了闭眼,冷硬的面庞上似乎有些倦意。他微垂着眼眸,忽然定定喊了句“温二”。

温初窈再抬眼去瞧他时,便听着他语气冷淡,一字字道:“日后的事情若是解决不了,来找孤就是,不要再自作聪明。”

温初窈绯红的双唇微张了下,脸颊涨红了些,一时却没有想到怎么接。

他冰冷的指尖碾了下少女柔软湿润的唇瓣,因急促的呼吸令她面颊绯红,如珠似玉的娇小面庞显出平日里难以流露出的媚意。

而乌黑的青丝则散落在身后,祁珩清淡的眸光倏然黯了下。

看得温初窈脊背轻晃,有些站不住。

“明白了。”她只能立即移开下巴,闷闷应了声。

……

马车停在了皇子府跟前,温初窈便一路小跑先进屋去了,祁珩必定也不知她是为的给他准备处理伤口的药物了。

而祁珩正叫住了身边的人,低声吩咐:“去查一查今日公主府的事情,除了南阳侯府的表小姐,还有谁挑唆了这流言。”

那府兵一愣,却恭谨的道:“可这公主府到底是端慧长公主的居所,若是陛下追究下来,恐怕便是大不敬啊……”

祁珩削薄的唇掀起一点,意味深长道:“的确该让长公主安心颐养天年,只是她那个宝贝女儿,恐怕便不行了。”

府兵深知殿下性情,应喏后,当即悄无声息的退下。

福康缓步走上前去,却听殿下没什么温情的继续吩咐道:“挑些上好的药材送往温二姑娘房中,让她该收心好生调养下身子了。”

福康露出一个了然于胸的表情,笑着应道:“都是奴才们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