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1 / 1)

“别动。”

宋锦瑶握紧手柄对准他的腹部,语气格外冷漠。

对方微怔,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透露出一丝轻笑,随后也不管宋锦瑶是否真会刺伤他,自顾自挤进来。

下一秒,房间果然冲进来第二波壮汉,他们看着满地不堪的模样,左顾右盼寻找黑衣男子下落。

狭小的死角空间内,他们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宋锦瑶依旧握着刀柄对准他,直到听见对方沉重的呼吸声,她才缓缓抬头看向他。

只见黑衣男子正紧握着自己的腹部,鲜血早已透过衣裳渗了出来,在黑色的布料上晕染出一片刺目的红,他眉头紧蹙,倒吸一口凉气。

“你受伤了?”宋锦瑶目光落在他的伤口处,有些担忧道,“得快点处理伤口,不然会感染。”

对方不为所动,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是额前的冷汗不受控制地滑落下。

宋锦瑶突然想起落画事先给她准备好的止血药粉,她连忙伸手在囊中翻找起来,刚想建议他使用时,立马对上黑衣男子冷漠的眼神,她倒有些不自在。

她微微低下头,压低声音解释道:“你看起来有点糟糕,再这么拖下去,很快就会意识模糊,要不先让我为你敷药?我保证不会偷看你的容貌的!”

黑衣男子眸中一动,呼吸声越来越沉重,他撇过脸,语气冷淡道:“不需要。”

宋锦瑶瞧见他嘴硬,心里没好气吐槽道:“伤成这样了还不需要,也就我好心愿意帮你,出了这个地方,外面全是要杀你的人。”

两人距离太近,纵使她已经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很小,可难免还是会被听见。

见他不说话,宋锦瑶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胆子,鬼使神差般地竟直接上手去拉他的衣服,那动作带着一丝急切,又有着些许的莽撞。

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黑衣男子连连往后退,本想阻止她胡乱来的手,却不料拉扯到伤口,他猛地靠在墙角,眸中一沉,脸色尤为难看。

这一动静可不小,周围还在寻找的壮汉听到细微的声响,眉头微蹙,立马停下动作,扭头朝帘子走去。

透过帘布隐约看到人影,黑衣男子强忍着疼痛,咬着牙,附过身双手撑在墙上,用自己的身子紧紧地压住宋锦瑶。

他凑近她的耳边,低语道:“别出声。”

宋锦瑶不用他说,自然会安静下来。可对方在她身上,每次的呼吸起伏,在这狭小的气氛里,被放大无限倍。

温热的气息不断地扑在她的脸上、脖颈处,让她的脸不自觉地微微泛红,她只能低下头,不敢去看他

一时间,同时屏住呼吸,安静的空间内,只剩下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以及心脏砰砰乱跳声。

那名壮汉神色凝重,步步朝帘子走去,直到伸手想去掀开帘子的瞬间,一道身影从身后突然冒出,抬手瞬间将他扼杀。

来人也是身着黑衣,他们两人只是相互对视了一秒,立马明白对方意思。

外面的男子眼神中只剩下无情的凶狠,他冷冷地扫视一圈屋内的尸体,随后握紧刀柄,朝屋外跑去。

直到房间内彻底安静下来,宋锦瑶才敢抬头瞥向身上的人,正巧对上那人混沌的双眸,让人看不透。

黑衣男子垂眸打量着她,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黑暗,他带有一丝审判语气质问道:“宋锦瑶,你对谁都这么……随便的吗?”

随便?什么随便?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刚想开口询问,不料被对方立即打断。

“罢了,外面是我的人,早点回去。”

说完,他依旧垂眸看着身下的人,迟迟不肯离去,直到门外响起催促声,他像是才回过神来,忍不住摸了摸宋锦瑶的头,那动作很是温柔,和他之前的冷漠判若两人,然后才转身离开。

宋锦瑶不明所以地呆愣在原地,直到对方彻底消失在屋内,她才慢一拍反应过来。

顾不上那人莫名其妙的摸头,她赶紧拿出牌子,对照着上面的名字,心急火燎去寻找被关押的女子。

好在落画也平安无事,宋锦瑶将被关押女子全都放走后,她一个人悠悠叹了口气,不禁回想到这一切的发生。

这次未能得逞,想必傅渊绝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事情闹得这么大,山匪头子也不会放过她。

以及那两名黑衣男子到底是谁?

又是一乱糟的思绪,根本无从下手。

宋锦瑶倚在桌旁愁眉苦脸,不由自主深深叹了口气,

落画瞧见走过来,一同站在身旁,语气却不是之前那样嚣张傲慢,而是刮目相待。

她感慨道:“宋锦瑶,没想到你居然真的将大家救出来,之前是我无礼,我向你道歉。”

宋锦瑶笑了笑没说话,目光依旧停留在大家重获新生的笑容上。

“你同我回去吗?” 落画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听闻你在皇室那边过得并不好,之前还因为偷情私奔领罚,要不正好趁着这个机会逃走吧。”

闻言,她微微一顿,没好气反驳道:“纠正一下,不是偷情和私奔!纯纯意外!”

随后,叹了口气继续道:“之前确实有这个想法,但现在没有了。我想留下,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落画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宋锦瑶,挑眉点点头:“但还是提醒你一下,皇室最近可不太平,你最好少和他们打交道,以免引火上身。”

说完,她领过包裹,朝宋锦瑶挥挥手,笑着说道:“宋锦瑶,很感谢你救我,你以后就是我落画最为信任的人,期待你用围棋站在最后,获万人尊敬。”

两人互相道别后,宋锦瑶欣慰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随后拍了拍手,也上了马车,朝着皇室围棋学堂走去。

回到学堂后,又是临近晚上,漆黑的天空没有一颗星星。

她一下马车,便瞧见不远处站满人,为首的小厌看到是宋锦瑶回来时,立马朝她跑去,丝毫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她一把抱住宋锦瑶,身子微微发抖,泪水止不住留下:“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小厌真的好担心你。”

宋锦瑶安慰地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她抬眸望向众人,洛青尹、常玉恒、夫子还有其他学子和下人都来了,大家的脸上都带着关切的神情,可唯独不见徐颂祁。

或许是看出来她眼底细微的情绪,常玉恒含笑道:“徐颂祁今晚朝廷有事,不便来迎接宋小姐,还请莫怪。”

朝廷事情自然较为重要,她微微点头表示理解,刚想开口告诉大家不必担心,不料整个人脑袋一沉,紧接着双腿发软,意识瞬间变得模糊起来。

回想到系统技能时间已到,她便彻底没了意识。

等宋锦瑶再次醒来后,只觉得浑身痛得厉害,四肢根本抬不上来,尤其是脑袋,感觉依旧云里雾里。

毕竟是连喝两杯有毒的酒,能活着也算是老天爷开了眼。

寂静的房间内只有鸟雀在窗台那低叫,宋锦瑶无聊地望着这一幕,不禁回想到从刚开始以来,她每次清醒似乎都是夹带些刺激。

话说今天真的格外安静。

“小姐,你醒啦?”

小厌便提着糕点走进来,瞧见宋锦瑶一动不动模样,脸上荡起微笑:“今日学堂上课,是不是比往日都要平淡些呢?”

宋锦瑶淡淡回道:“我这是睡了几天?还有你手上的糕点哪里来的?”

“已经过去两天了小姐。”小厌一脸八卦模样,“这些糕点是王爷特意安排给小姐的,王爷一回来就听说小姐昏迷不醒,立马安排好给小姐喜欢吃的糕点,看样子很是担忧呢。”

徐颂祁会担心她?她可是最后也没能完成处罚的人啊。

宋锦瑶心里满是疑惑,来不及细想,她赶忙让小厌扶自己起来。

意识到她也想去学堂,小厌果断拒绝,苦口婆心地劝着她要多休息,可又拗不过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还是乖乖地整理好衣物。

学堂内寂静无声,夫子正左右观看着学子们下的围棋,每经过一处,看到那些下得乱七八糟的棋局,都会紧皱眉头。

看着平时不好好听课,现在小测下得一团乱,他叹息声连连不断。

只有走到徐颂祁和常玉恒两人棋盘上时,眉头才稍有松开,频频点头称赞。

宋锦瑶赶来时,正好瞧见这一幕,她轻声敲了敲门,满脸抱歉地说道:“夫子,我来上课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抬眸望向宋锦瑶,只有徐颂祁依旧低着脑袋,专注着棋盘上,好像根本没听到她的声音似的。

夫子跟她寒暄几句后,便也从了她的心意,只是大家都在下围棋,没有多余的学子与她比拼。

夫子思索片刻,只好先让宋锦瑶多看看大家的棋法,增加棋艺。

她原本她靠着徐颂祁观赏学习棋艺,但总感觉对方还在生气,她也不再好意思打扰他,只好选择在常玉恒身旁坐下。

常玉恒瞧见她,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后也只是笑了笑。

棋盘上,常玉恒的棋法和他本人一样,表面温柔,实则每一步都暗藏玄机,笑容背后藏有 “利器”。

相反徐颂祁,明明表面也是温润尔雅的公子,可棋盘上却异常凶狠。

只要是被他看上的 “猎物”,纵使对方如何巧妙地隐藏躲避,他都能凭借着自己敏锐的洞察力和高超的棋艺,完美地击中对方的要害,打得对方毫无反击的余地。

她见过徐颂祁的棋法,但此盘上,他的走法却异常温和,倒像是在调戏对方,放长线钓大鱼。

宋锦瑶津津有味地打量着棋盘上的风云,像是在欣赏两个王者的比拼,让人看了难以移开目光。

就在这里,常玉恒垂眸看着宋锦瑶,嘴角含笑温柔道:“锦瑶,你觉得我这样下可行吗?”

宋锦瑶听到他这般亲切的叫自己,一时间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直到对方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带着一丝亲昵的举动。

“可行……只不过对方进攻方式实属奇怪,还是得防守下。”宋锦瑶赶忙瞥向棋盘,吞吞吐吐回答道。

听闻,常玉恒点点头,笑着道:“多谢,只不过我还有一问,如何快速攻破对方放水呢?”他干巴巴看着宋锦瑶,显然也知道徐颂祁的招数。

宋锦瑶:“……”

她缓缓抬眸偷瞄一眼对面徐颂祁,见他面无表情,好似根本不在意他们相互接耳的行为,于是她也没必要再心虚,立马挺直腰板。

宋锦瑶凑近常玉恒耳畔边,低声一语道破:“你往他招数里下,若他依旧置之不理顺着你来,那就将计就计,在他棋子里摆你的招数。”

常玉恒也凑近她:“真的行吗?我怎么感觉这空气一下子变冷了不少?”

宋锦瑶拍了怕他的肩膀,自信满满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之后,常玉恒果然按照她的指示下棋,对方和她预判的一样,依旧顺着他的招数,放任不管。

就在他以为此招可行时,徐颂祁临时变卦,反手堵死他的白子,随后果断抹杀一切希望,直到此盘再无任何可能,结局注定颂宋祁获胜。

两人唏嘘盯着必败局面,不约而同叹了口气,还没开说说话,对方猛地起身,冷冷地扫了眼心有不甘的宋锦瑶,怒火一下子涌上来,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他这是闹哪出?

她刚想询问常玉恒怎么回事时,徐颂祁走到门口立马停下,他没有回头,语气却十分冰冷且带有命令性。

“宋锦瑶,你给我过来。”

宋锦瑶一脸懵逼和常玉恒对视,对方也感到不明所以,只留下一种你多加小心的神情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