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后胡一明将两个人一一送回家,任思怡刚到家里便将空调打开随后习惯性的盘腿窝在沙发里。刚刚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还没有完全回神,一个视频电话从手机界面上跳出。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起,就如同打电话的人急躁的性格一样。
任思怡擦了擦眼角的泪滴扫视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本浅勾的嘴角霎时僵住连眼中都闪过一丝恐慌,眼中几缕挣扎跟纠结来回转动,最后还是用理智全部压下。
好几秒之后才伸手接起了电话。
“喂?妈?”
任念霞妆容精致却始终透着严肃的脸庞陡然出现在任思怡的眼睛中,语气中的严厉不容置喙,“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男孩子,你怎么还没有联系?”
“妈,我…”
不想去。
剩下的字语卡在喉咙,想要说出却又害怕会变成狂风暴雨。
从内心深处一股害怕跟强烈的叛逆互相交缠,理智的界限在这一刻逐渐模糊,可最终叛逆输给了害怕。
透着淡粉色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紧抿了一下后吐露出一个不太乐意的字音,“知道了。”
“任思怡,别让我失望。”
这句话像是魔咒,从小到大束缚着她整个人,让她无法喘气只能越陷越深。
逐步沦陷在魔咒里成为故事中最卑微的角色。
任思怡闻言垂下含着一丝期望的眼眸,双手死死的抠着自己的裤腿。
嘴唇微颤一股气从胸腔涌上很多气话在嘴边打转,最后鼓起勇气抬起眼眸对上任念霞冷冰的眼眸时,瞬间消失的淡然无存。
“我…知道了。”
原本腾飞的心情瞬间跌落在晕泥里,眼睛中的亮光一点一点消散最后消散无影。
靠在脚边的柯基扬起自己的脑袋歪头看了她好几秒后,呜咽着想要靠近她的脚边。
用自己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腿,试图安慰她。
任思怡妩媚的桃花眼此刻泛着红,倔强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微微倾下自己的身体,将白皙的手掌负载柯基圆润的脑袋上。
嗓音中糅杂着委屈跟失落,“胖胖,你说她真的不知道我前两天生病住院的事情吗?为什么她张口只有去相亲,而对我的身体完全不过问…”
这个视频导致任思怡一整晚都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第二天起床都已经是下午了,当她洗漱看到镜子的那瞬间连她自己都被吓到了。
镜子中的女生披散着头发,眼眶红润而又浮肿活像失恋后放声痛哭后的惨样。
让她刚起床就开始龇牙咧嘴的放声尖叫。
喝了一大杯美式试图消肿,眼下的黑眼圈用遮瑕膏掩盖了好几层后才出门。
但还是被姜新月一眼识破,左边的眉毛微挑着意味不明道,“任思怡,你…该不会是因为你前男友回来了想到了之前的种种事迹,放声痛哭了吧?”
任思怡刚刚送进嘴里的果汁都差点喷在姜新月充满八卦气息的脸上,等到果汁彻底咽下去后直接对姜新月翻了个白眼。
对此丝毫不解整张脸皱在一起,“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跟姜潮年是那种会破镜重圆的?我们真的真的是朋友…别再胡说了,不然得尴尬死。”
姜新月一时间陷入了沉默,眼波流转只是没再跟任思怡开玩笑。
她们话音刚落场馆内一阵欢呼,放眼望去是篮球运动员出来了。
五年未见,姜潮年的身形越发伟岸。
脸颊上的青涩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自信的光芒。
站在属于自己的赛场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那抹意气风发。
姜潮年的脚步驻足在原地,单眼皮却有些圆润的眼眸若有似无的飘向观众席的方向。
但也只是看了一眼随后便收回了视线。
身旁的人拍打着他的肩膀,饶有兴趣的与他搭话。
“潮年,你今天也带着你那个平安符啊?”
听到平安符三个字,姜潮年婴儿肥褪去后下颚线明显的脸庞上挂起灿烂的笑意。
“嗯。”
只要带了那个属于他的平安符,那他在赛场上一定会顺顺利利。
姜新月也许久未看见自己的表弟了,姜潮年一出场后她的眼眸就没有离开过姜潮年。
心疼的喃喃着,“怎么瘦那么多啊?”
“突然之间成熟了好多,有点不认识他了。”
任思怡脑海中的姜潮年还是那个只是高出她们一个头,可永远都是很傲娇的弟弟。
每次都喜欢跟在姜新月的身后跑来找她们玩,也每次喜欢跟胡一明斗嘴。
虽然只差一岁,可总是不自觉的将他带入晚辈视角。
今天再次看见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姜潮年了。
姜新月听到任思怡发自内心的感叹,兀自的勾起了嘴角。
赛场上的比分很激烈,哪怕姜潮年所在的队伍暂时领先可他们丝毫不敢松懈。
第三节结束休息的时候,姜潮年满头大汗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接过身旁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矿泉水往喉咙里灌,水滴顺着下巴流到脖劲处。
随后又被他粗略的擦掉。
没过多久比赛再次开始,场馆内的欢呼声夹杂着呐喊。
连任思怡的心弦都被牵动着随着赛场上的比分而律动,眼看着时间越发逼近,比分也快被追平,任思怡抓着姜新月的手都攥的很紧。
两个人默契的同时屏住呼吸等待比赛的结束,时间归零的那刻任思怡跟姜新月激动的直接从休息椅上蹦了起来,放声尖叫着。
而球场上的姜潮年此刻也捂住自己剧烈起伏的胸口,将自己的嘴角咧到最大与队员们抱做一团。
程思年就像是卡点大王一样,比赛刚刚结束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
任思怡捂住自己的左耳,想要听清楚电话。
“比赛结束了是吗?那我在酒吧等你们啊。”
程思年郁闷的嗓音穿透过手机传入任思怡的耳朵,任思怡也不清楚姜新月怎么安排的,只能转身去拉姜新月的胳膊,“年年说她不过来了。”
姜新月用手半挡着嘴巴凑近任思怡的耳边,大声的喊道,“好。”
“那我们等下就过来。”
挂断电话后姜新月拉着任思怡离开了场馆,走到地下停车库坐上自己的车等着姜潮年的出现,姜潮年换完衣服后提着自己的包大步的跑到了地下停车库。
任思怡本来是想做副驾驶,可姜新月却说副驾驶等一下要放东西让她去做后座。
姜潮年上车后也自然的坐到了后座,大大咧咧的朝着任思怡挥手,“弟弟,好久不见。”
“呵,你再叫句弟弟我不能保证你能安全到家。”
欠收拾。
被任思怡刺了一句后的姜潮年反倒笑的更加开怀,将自己的包搁在大腿上捋了捋自己的额间的碎发,驾驶座的姜新月左等右等也没有等来自己弟弟的一句话。
瞬间不乐意了,猛然的拍打了一下方向盘,不悦道,“姜潮年,你眼里是没有我这个表姐是吗?”
姜潮年这才懒懒散散的抬起眼眸,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姜新月愤怒的脸庞,用着欠扁的语气说道,“主要你没有什么存在感,所以我下意识的忽略了。”
“你是几年没回来,皮痒痒了是吗?”
眼看姜新月就要暴走了,姜潮年下意识的认输。
咽了咽口水,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怎么可能呢,我最好最好的表姐我当时看见你了啊,我这不是在跟你说话吗?我刚刚太累了,就…就…没有来得及。”
别再问了,再问他也编不出来了。
姜新月能不了解姜潮年那点小心思,傲娇的从鼻腔里哼了一声驱动车辆往她的方向行驶。
任思怡低眸聚精会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机,姜潮年坐在一旁抿了抿嘴唇试探性的开口,“听说,弟弟你去做室内设计师了?”
“对啊。”
“那,你不跳舞了吗?”
姜潮年的话语刚落,驾驶座的姜新月便咳嗽起来示意他不准问了。
任思怡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只是淡淡的牵动了嘴角用着轻松的语气,“唔,不想跳了就不跳了,我喜欢我现在的工作,至少很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