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晚到祁枝公司的时候,她已经开完会了,只不过还需要确认些文件,最少也得再待半个小时。
不得不说认真工作起来的祁枝看起来非常严肃,本来就不太喜欢写字楼这种环境的许风晚待的很是压抑。
位于顶楼的办公室空调开的很足,有些凉,沙发上的他坐立难安。
“祁枝你这里有吸烟室吗?”
本来正在翻看文件的祁枝瞬间抬头,面无表情的答道:“没有。”
“那我去问问岑曲。”许风晚站起身,不管对方是不是情绪不对,一心只想抽一根。
“我的意思是让你别抽烟了。”祁枝以为许风晚装听不懂,语气有点不耐烦。
“为什么不能抽?”烟瘾上来的许风晚用力咬着下唇,那种抓心挠肝的感觉是不会抽烟的人永远懂不了的。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以前你也不抽,我们要备孕,戒了吧。受伤那几天我也没见你吵着要。”
“那段时间腿上的伤太疼了,我注意力全都被转移了才不想抽的,现在伤好了,就又想了。”
白天上班在傅颂车里他不好意思抽,怕不小心把人家的真皮座椅烫了,没想到下班了祁枝也不让抽。
“我不允许!听不懂吗?乖乖坐下等我。”
“那有糖吗?嘴里没东西好难受,烟又不是说戒就能戒的……”许风晚小声音的吐槽着。
祁枝没有明确说有没有,只是招了招手让许风晚坐到她怀里。
许风晚以为这样就能得到糖或者烟了,也就没多想的走过去跨坐到了她怀里。
桌下的抽屉被祁枝打开,拿出来一个镭射纸包装的袋子,她把袋子的一角放到许风晚嘴边,让他咬着,自己轻轻一扯,配合着将袋子打开,把里面圆滚滚的粉色糖果拿在指尖贴到了beta的唇边。
“这是……糖吗?”
许风晚吐掉嘴里的包装纸,把着祁枝的肩膀,乒乓球大小的糖被他舔了又舔:“没味道。”
祁枝意味深长的笑了笑,突然掐住他的下巴,将球整个塞到了他嘴里:“当然没味道了,因为这根本不是糖。”
就在许风晚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一声“已连接”在嘴里响起。
祁枝放下文件,面对面紧紧环住许风晚,右手指尖在左腕的黑檀手环上缓缓滑动。
舌尖发麻的许风晚挣扎着想要起来,双臂却被祁枝死死按住,动弹不得。
“不……不要……不要了……”他含糊不清的哀求着,祁枝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触摸着手环。
许风晚不断摇着头,口水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祁枝轻轻抓着他的头发,单手掰正他的脑袋:“我们风晚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我很心疼,要不不弄了?”
许风晚连连点头。
“那还想吸烟吗?”
“不……不想了……”
“乖。”祁枝总算把“糖”从他嘴里抠了出来。
正在隔壁休息室享受下午茶的岑曲突然接到祁枝发来的信息,说她的檀木手环该保养了,得赶紧送去。
当他敲开办公室门的时候,祁枝正在专心办公,许风晚插着口袋站在沙发旁,神态上看起来十分古怪。
“许哥好,还生我的气吗?你什么时候放假?要不要改天请你吃饭?”
许风晚看了眼岑曲,又看了眼祁枝放在办公桌上的手环,轻轻摇了摇头,暗示他不要把手环送去保养。
岑曲猜不透他的意思,还以为是拒绝了自己的吃饭邀请,略显伤心的拿走手环送去了专门保养的地方。
他还特地看了一下大概的保养流程,是机器全自动的,先是高频冲洗,后是打磨抛光,看起来非常专业的样子,他甚至多给了些小费。
“我们祁总的手环可不能怠慢,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哈。”
“放心吧岑先生。”
办公室里,祁枝按下窗帘遥控器,坐在办公桌上摇晃着腿,一脸平静的看着侧躺在沙发上咬着袖口难耐的许风晚。
“傅颂送你去地铁口了?”
“许风晚你应该知道咱俩复合了吧?”
“你今天一天都跟她保持距离了,为什么下班了偏要这么做呢?嗯?”
“不是我不心疼你,前提是你得全心全意的回归我们两个的小家庭,你又是留后路又是不戒烟,我怎么疼你?你是不是以为傅颂是你的退路?你的上限只能是我,你找不到比我手腕能力还要强的alpha,早点认清现实比什么都重要。”
祁枝从办公桌上下来,走过去单膝跪到沙发前,手背在许风晚汗津津的喉结处下滑到锁骨。
“别再让我发现你搞些有的没的,下场只会比今天更让你难以承受。”
祁枝总算是掏出手机切断了手环的关联,许风晚瞬间瘫软在沙发上,急促的呼吸着周遭的空气。
一直到祁枝把许风晚抱上副驾,他都没能完全缓过来。精致的眉头微微皱着,睫毛半遮着眼眸,手更是不停颤着,为了让手听话,他不得不把手背放在齿间狠狠咬了几下。
几近出血。
祁枝一脸不悦的拿开他的手,用拇指在牙印处用力蹭了蹭:“真丑。”
许风晚连忙把手抽回来藏到了衣袖里,眼里满是委屈,不安慰就算了,竟然还说他的牙印丑。
“好啦,我开玩笑的。”祁枝摸了摸他的头,俯身为他系好安全带,贪婪的呼吸着他周身清新的气息:“风晚,其实你是omega对吧?不然怎么会这么香?”
“如果是的话何必被你上?”许风晚还在因为刚才那句话生气。
祁枝一把掐住他的脸颊,用力捏紧,掐的他的手又开始抖:“你再说一遍。”
“我也是开玩笑的。”许风晚眯起眼睛,有意无意的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祁枝有的是办法治他,alpha尖锐的牙齿轻轻啃咬在他的喉结,右手放在他大腿内侧刚长好的伤口处,只是轻轻一掐许风晚便立马抓住她的手腕求了绕。
祁枝转而掐了掐他滚烫的脸蛋,弹弹滑滑的,只有摸过的才知道这触感有多爽。这也是她一直不肯放手的原因,只要那些alpha浅浅尝试过就会无法自拔满脑袋都是他。
祁枝本是想带许风晚回自己那个大平层的,也就是他们曾经的家,奈何他反应太过强烈,时刻盯着周围的景色,生怕她往那边拐,只能是带他回去C区了。
小区楼下一群小朋友正在玩警察追赛博精神病的游戏,许风晚放慢脚步满眼笑意的盯着她们看。
祁枝知道他喜欢,不敢催促,搂着腰静静的陪着:“我们的孩子肯定比他们更可爱。”
“我的孩子只要健健康康就好。祁枝,有件事我想跟你坦白。”
逆着夕阳,两人的身影被拉的很长,祁枝偏浅的发色透着光,许风晚轻轻为她掸去风吹上来的毛毛。
“你说。”这样的许风晚使得祁枝莫名紧张起来。
“医生说我只剩下一次怀孕的机会了,如果还是没保住,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怀的上。”
“所以……”
“怀孕要十个月,这期间你的易感期我没办法陪你渡过,你也不可能不跟我吵架,我不想我的宝宝再受伤害。这次复合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想,我们确实不合适。”
祁枝尽可能的调节着自己呼吸的节奏:“你想分手?”
“没有,分不分手不是我能决定的,提了你也不会同意。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可以继续下去,但我们不能要孩子。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就去找别人吧,不然闹到最后只能是两败俱伤。”
“可你不是很喜欢宝宝吗?”她知道只有孩子出生,许风晚才能全身心的回归家庭。
“你还是没懂我在说什么,你会伤害到宝宝,我不想再失去了,所以我宁愿不要,这样说你能听懂了吧?”
“不会的,我不会伤害你和宝宝的,我发誓。”祁枝一脸认真的伸出手对天发誓。
在许风晚看来,半个字都不可信。
“领证那天你发誓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我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失去孩子那天,你抱着omega在舞池里狂欢。你的誓言,当不了真。”
这句话结束,祁枝松开了搂许风晚腰身的那只手,转身往停车的地方去了。
许风晚遗憾叹气,迈起步子直奔小卖部,买了烟就靠在柜台边抽了起来。
柜台里的女性beta也在吞云吐雾,不一会两人就把这不大的屋子搞到乌烟瘴气。
一个玩累了的小男孩进来买雪糕被他们呛的直咳嗽。许风晚察觉到后立刻掐灭了烟,顺便把老板手里的也抢过来掐灭了。
老板跟他还算熟,也不恼,反倒是跟他攀谈起来:“那个经常来这边的女alpha是你对象?”
“嗯。”许风晚犹豫后点头承认。
“靠近alpha的beta都没有好下场,你还是离她远点吧,你知道的,alpha和omega脑袋都不太正常,里面装满了欲望和对beta的压榨。”
“主要是我逃不掉,都离婚了她还在纠缠我,怕是要这么缠缠绵绵一辈子。”
“我听说他们A区上层人士里最近特别流行一个手术,可以把beta改造成omega,后遗症多到发指,搞不好命都要丢在手术台上,你小心点。”
“我知道了,谢谢姐。”
因为小卖部老板的这句话,许风晚回家后都有些魂不守舍。他是真的怕,虽然祁枝可能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但她两个爸爸知道了肯定要劝她去动手的。
本来作为beta他比alpha工作起来要吃力很多,如果变成了omega,他就要彻底告别职场了,再一次手术全麻,只会让他的大脑凝住。
不仅如此,只要被永久标记,他就会彻底离不开祁枝,万一她出轨不归家,自己还要比现在卑微百倍的求着她标记。
他心里乱糟糟的,晚饭都没吃,洗了澡后只想上床睡觉。
就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祁枝竟然开门回来了,她进屋后一把掀开许风晚的被子,将一套新衣服扔给了他:“换上,跟我去我爸那里一趟。”
“为什么要去?”
“他们让我叫你去。”
“可我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