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1 / 1)

他的原配 此脸不要 1371 字 25天前

李燕庸没有否认是他亲自提亲。

蔺照雪明白了这事是真的。

她可能不了解李燕庸的性子,但他的作风,她却最熟悉。

她同他成婚七年,也曾耳鬓厮磨,所以会熟悉他的作风——

若是有人诬蔑于他,他定是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行的端做得正。

明白了真相,蔺照雪的心陡然一沉。

明明才擦干泪,可眼眶里面,俄顷就又蓄满了泪。

她的身子因为声嘶力竭,已经没了端正的模样。

她身子微微躬着,侧着眼睛,凌乱的发丝贴在红透的眼眶。

死死盯了从容不迫的李燕庸好久。

可李燕庸只是低头处理政务。

他从来看不到她的悲伤。

他对她,从来都是冷着,沉默着。

这也是蔺照雪由一个爱撒娇的娇娇贵女,变为如今什么情绪都默默消化,从来不乐意展现给别人的原因。

把情绪给别人瞧,换来的只会是更锋利的言语。

她多想,他能和对丁焕花一样对她。

这些日子的观察下,她看到李燕庸从来都是第一时间发现丁焕花的情绪,第一时间去安抚她。

对丁焕花从来都有耐心,时时刻刻温柔细致,小心珍视。

可他不会这样对她。

蔺照雪忽得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李燕庸真心爱一个人,看他如何对丁焕花,就知道了。

他从来就不喜欢她。娶她、护她、对她好,都是因为家族联姻,都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仅此而已。

蔺照雪没再从这待着。

她不想再自取其辱。

确定了他从来就不喜欢她后,她也有自己的骄傲,不想继续上赶着。

蔺照雪夺门而出。

跨过门槛,拂过莲花柱尖,绕过影壁。

每一处布景,都曾是她精心打理的。

可现在全都不属于她了。

她也不想争了。

蔺照雪向来干脆果断。

她喜欢李燕庸,所以对李燕庸的要求便是也喜欢她。

纠结的问题,也是李燕庸的心意到底如何?

现在确定了,他烦她,他不喜欢她。

那也没有继续的耗下去的必要了。

——

蔺照雪回了自己屋。

面上虽然哭得超级凶,但是手里却一点都不停,清单列的也一点都不含糊。

最主要的,是把自己的嫁妆全都收拾收拾敛霍走。

是的,这个时代女子嫁妆属于夫家,龙椅上头的老头是个吃女人的,他不做人,定了这律法。

但蔺照雪不会听的。

她是女子,她管龙椅老头说什么为了社会安定,为了多添人丁打仗?

一切的一切,人去遵从,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而这份利益没到她头上,却是从她身上剥削出去的。

欺压到她头上,她得不到任何好处,就是得骂,就是得反抗。

律法死的,人是活的。

她又不傻,以前她在李府管账累死累活,当然得给自己谋点福利,做了点手脚。

把自己嫁妆从李家摘得干干净净,给自己留退路。

就是有点麻烦,李家人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财产,会不安生地烦她。

但账本上都没有她嫁妆,他们有理也说不清。

即便闹上官府,官府问:

“你那么大一个丞相府,就这么点嫁妆?曾经你出嫁时的十里红妆又是怎么回事?”

是的,曾经嫁给李燕庸的时候,她和李燕庸的婚礼,是李燕庸亲自来接。

长街十里红妆,满京津津乐道了好些时候,哪怕到了现在,还会被拿出来说道。

她就回:

“空箱子啊,我爹虽是丞相,可向来清廉,穷啊。”

但她的亲娘有钱。

蔺照雪留了一半嫁妆给儿子。

因为她经历了第一次产子,可谓鬼门关,即便她是丞相独女李家少夫人,生产条件很好了。

仍旧小命差点玩完。

吓得她给自己立下绝对不再生孩子的规矩。

玉兰看到了蔺照雪回来便收拾的举动,也麻溜地帮着一起收拾。

玉兰一直是沉默的性子,但这时候也不免露出几分迟疑,主动搭话:

“姑娘确定放手了?”

蔺照雪双手提了个大箱子,嘿了一声,“我没必要再自取其辱。丁焕花嫁给他,倒还让我看清楚了不少事。”

玉兰那张木头脸难得笑了笑。

儿子这些日子,日日来同她一起用饭。

这时候正好是饭点,他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蔺照雪和玉兰忙前忙后。

儿子见状,不知为何,蔺照雪还没说,儿子就知道她要走。

他没有情绪和表示。

但事情特别多很忙的他,却蹲下身子加入蔺照雪,搭把手的同时,也带了下人来。

儿子带来的帮手都是信得过的人,蔺照雪也就不需要另外找人手了。

一派热火朝天。

因为帮着收拾,儿子耽搁了时间。

家主李总恒打算给他补课,时间都过了也没见着人,就找来了。

李总恒来的时候,蔺照雪这边也收拾得差不多。

明日就能离开李府了。

蔺照雪快刀斩乱麻,已经约好了明日的马车货车,还租了朋友家的宅子。

她的朋友,也就是七公主。

是当今最受宠也是最骄矜的公主。有七公主在,李家不敢不放人。

她有考虑过回丞相府。

可不知道哪门子的别扭,脑海里浮现的,是爹娘和丁焕花亲密的模样。

可能爹娘有别的考量。

但他们看起来,并不需要她。

蔺照雪还心里别扭。

男人很多,她才为了满足自己七情六欲,才抢喜欢的一个,抢不到就放手。

但七情六欲里的亲情……亲生爹娘这辈子只有固定的一双,要么关系好要么差。

便得谨慎想相处方式。

她自己想明白如何面对爹娘,有了合理的解决办法,再回丞相府吧。

现在她回去,估摸着会像对李燕庸一样,和爹娘吵架,耗没了亲情,得不偿失。

李总恒过来了。

他仍旧是一身华丽的黑袍,眉宇间冷然,只皱着眉头附和了蔺照雪的打招呼,算是点头示意。

收拾好了,天色已晚。儿子见李总恒来了,也没了继续待着的必要,跟着李总恒离去。

不知为何,儿子并没有第一时间远去。

而是在蔺照雪看不到的地方,拽住了比他高整整一个头的李总恒的袖子。

李总恒停下,“有事?”

儿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向鹅蛋脸洁净、圆眼明亮的蔺照雪。

她正清点物件,身影窈窕又丰腴。

儿子忽得问,“家主对我母亲感兴趣吗?”

李总恒对熟悉的人总是有耐心的,比如对问话的小男孩。

他闻言,敲了敲男孩的头,“你在想什么?”

明显疏离的话一出,儿子就懂李总恒的意思了。

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睛:“走吧。”

已然入夜,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因为玉兰每日夜里,都会出府两个时辰。

她说她已经成家了,得看看孩子,这是无奈之举。

五年间,身边的人都有新的变化。

蔺照雪把自己的眼泪全擦得干干净净,把凌乱如疯魔的发丝全都捋顺,捋到了耳后。

露出光洁的额头、洁净的脸蛋。

既然要走,她并不喜欢自己一副难堪的模样。

她在府里的物件其实并不多,原来“死”的时候就清了一波,现在更多的是嫁妆。

现在把自己屋里的物件收整到包袱里,便没有落下的了。

什么妆台上的粉盒,妆奁,蔷薇水,全都收进囊袋里。

从东头收拾到西头。

直到她最后打开了一个柜子。

这个柜子类似于一个储物间,并不当柜子用,当当杂物的用,且尘封已久。

蔺照雪嗓子都有点痒。

打开柜子,她大致扫视了一圈。

眼睛却突然定住。

因为她的眼睛,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小箱子。

牡丹花纹,用鸳鸯锁扣得死死的。

蔺照雪蹲下身子,来到箱子前。

打开箱子,蔺照雪却是颤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