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疗伤(1 / 1)

李昭掀开床幔,映入眼帘的就是林修竹身上的血珠,微微一怔,她长叹了口气:“不必搜。再将驿站里里外外搜一遍吧,屋顶上也不会遗漏。”

“是。”

林修竹宛若一尊不会疼的雕像,站在那一动不动。

“那人还没有走吗?”李昭出声问道。

林修竹低声道:“应当……走了。”

李昭起身点了屋内的蜡烛,接着拿了放在柜子里的医药箱,放在了桌上,朝着林修竹招了招手,温声说道:“既然走了,就先包扎一下伤口吧。”

林修竹愣在了原地,眼瞳微震,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怎么了?”李昭弯起眉,笑容清浅,宛若一抹春风拂过林修竹的心底,掀起了一圈圈涟漪。

“包扎这种事,怎么能劳烦殿下……”林修竹嘴上这么说着,却走了过来,在李昭面前坐下。

李昭将医药箱里的纱布拿了出来,见他像块木头似的呆坐在那,失笑道:“把外衣脱掉吧。”

“是。”林修竹很听话,只脱了外衣。

他的外衣是黑色的,看起来没那么严重,但是里衣几乎被染成血衣。

“疼吗?”李昭轻声问,伸出手,小心地将里衣剥下,伤疤纵横的暴露在昏黄的烛火下。有些是陈年旧伤,只留下一道很浅的痕迹。也有些是新伤,与旧伤交叠在一起。

他的肌肉紧绷、线条分明,手臂、肩头、背后是今晚的新伤,一时之间,李昭都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包扎了,鲜血沿着他的手臂缓缓流下。

林修竹低眸望着李昭纤白如玉的手指染上了血色,他心神一晃,又立即摇了摇头:“不疼,殿下放心,不会影响接下来的行程。”

“谁问你这个了?”李昭微微皱起眉,将桌上的酒壶拿了起来,“忍着点。”

古代受伤最怕的就是感染,所以清创必须要消毒,但条件有限,她只能用这个。

李昭虽然学的是工商管理,但是学校里有急救课,她认真听了,所以基本的处理伤口的办法她还是知道的。

她将匕首在火焰上灼烧了片刻,剜去可能会感染的腐肉,然后将酒淋在了伤口处。

李昭看着都觉得疼,可林修竹全程一声不吭,但额间已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拿起干净的布,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将金疮药均匀地洒在伤口处。

林修竹身体下意识地一颤,他低眸望向李昭温柔至极的动作,心跳陡然加快,温软的触感沿着手臂到他的后背,痛苦似乎被渐渐抚平了。

从前,都是他自己忍着痛处理伤口,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的皎皎明月会亲自帮他包扎。

脸颊一阵阵地发烫,就连耳廓、脖颈也跟着红了。

“要是实在疼的话,就说出来,我轻一点。”李昭小心地帮林修竹包扎伤口,将纱布一层层裹在他的肩头,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林修竹小声说:“这次真的不疼。”

“好了。最近几天好好休息,有什么事就交给沈无忧去做,别硬撑着,仗还没开始打,你可不能倒下。”李昭合上医药箱,认真地看着林修竹,生怕他不服输,又补了一句,“这是命令。”

“是。”林修竹这才点头应下。

他的外衣被丢在地上,里衣也被褪下,堆在他的腰间,除了纱布,他的上半身空无衣物,脑海里依然回荡着手指在他身躯上游走的画面和触感,久久不能散去。

片刻之后,他回过神来,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只是那沈无忧太过愚蠢,他不可能会把人追回来。那刺客的箭法的确厉害,应该是我平生见过的最厉害的,殿下千万当心。”

“我明白,我不会轻敌的。”李昭将自己的狐裘披在林修竹身上,“你的衣服脏了,先穿着我的回房间吧,换身干净的衣服。”

“殿下可安好……”沈淮清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却在看见这一幕时,戛然而止,他面色微冷,“我还当殿下是真心悔过,才遣散了面首,与我去赈灾,没想到刺客都来了,还有这等心思?”

李昭面不改色地拢了拢披在林修竹身上的狐裘,将人彻底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回过头,朝着沈淮笑了笑:“太傅有空不如去找一找你那个傻弟弟。免得他被刺客伤到,听说,那刺客箭法了得,令弟使的又是剑……。”

沈淮脸色微变,攥紧了拳头,甩袖离开。

他头顶的好感度迅速下跌,最后跌至5了。

见人走了,林修竹将狐裘脱下:“公主,属下不想弄脏殿下的衣物,自己回去就好。”

“就这么回去?”李昭的目光落在他露出的上半身,陈旧的疤痕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明显。

但林修竹依然挺直了腰板,不愿在李昭面前露出一点脆弱。

他不是祁鹤眠那个罪臣之子,需要卖惨装可怜博得公主的怜爱,他是公主身边最好用的一把刀,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嗯。”林修竹点了点头,站起身,朝外走去,却被李昭拉住了手指。

他像是被牵绳的狗,立即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李昭:“公主?”

李昭扫过探出的属性面板,莞尔一笑:“收下吧,外面冷,我好不容易才给你处理好的伤口,如果你今晚又染了风寒,那就麻烦了。”

“属下遵命。”林修竹这才披上狐裘,唇角扬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缓步退出客房,但也安排其他侍卫守在门口:“有什么异样赶紧来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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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内

李昭又睁了一会眼,思考着今日发生的事。

箭术如此高超,若是朝中官员,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只是她不明白夜里的这次刺杀意欲何为。

似乎有什么信息被她遗漏掉了,会是什么呢?

一时半刻,她想不出来,干脆检查了一下门窗,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门外又有四个侍卫守着,她才回到床上,拉上了帘子。

她望着轻微摇曳的床幔,隐约记得当时林修竹就站在那。

不对,那几支箭分明是冲着林修竹来的!

按照那人的箭术,他完全可以连射几支箭,将床给射出好几个窟窿。

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