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口的一句话,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激烈的吻。
温聿抵着她的腰,一个接着一个的的吻落在她的唇角、脸颊、颈侧。他的吻技很生涩,毫无章法,同时还夹杂着怒气,对她又啃又咬的。
季西杳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可温聿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更加用力。
皮肤上传来密密麻麻蚂蚁啃食般的感觉,她刚开始很不适应,可渐渐地,身体里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酥酥麻麻地直击心脏,她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快感。
陈瑜望的声音不再响起,似乎是走了。
现下一片寂静,空气中只有滚烫的喘息。
季西杳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脖子,与他唇齿相依,手掌又抚上他柔软的短发,无声迎合他。
倏忽,她停下动作,与他的唇瓣稍稍分离,呼出的热气全渡给他,“温聿,我爱你,在很早很早之前。”
话语没有重量,轻飘飘地传进他的耳朵里,又融进他的心脏里。
他的眼睫发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又艰难开口:“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爱你。”
温聿死死盯着她,不放过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企图寻找出她说谎的证据。
可是没有,她很认真,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
“你真的喜欢我么?”
他用的是喜欢,不是爱。
即使他现在早已坐拥千万资产,是界内风头正盛的青年才俊,自卑却深深刻在他的骨髓里,尤其是在喜欢的女孩面前。
他从来不敢肖想她,更不会相信有天她会主动向他走来。
他没有父母,唯一的亲人也早已去世,是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儿,和她哪哪都不匹配。
他根本配不上她。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她不厌其烦地说了三遍。
又抬起他的脸,让他正视她的眼睛,好像在替另一个人说:“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
这一刻,他这么久的暗恋终于让她知晓。
“我也爱你。”他生涩开口,又覆上她的唇。
碎成几半的花瓶还躺在地上,厨房里煲好的汤没有盛出来,煨在锅中,两人的衣物散落一地。
夜色昏暗,霓虹灯透过窗户折射进来微弱的光,床上两具身体时而分离,时而相融,一室旖旎。
后半夜,两人躺在床上聊天,季西杳躺在他怀里,手在被子里面不老实地乱摸他的腹肌。
馋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让她睡到了。
“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喜欢你?”他由着她胡闹,还是问出了那个疑问。
“从其他同学那知道的。”她胡诌道。
“同学,我们同届的?”他蹙下眉,开始怀疑自己。
“我们班的,你不认识。”
“她怎么会知道,我没和任何人说过。”
“哎呀,有些八卦不需要当事人说,自己也能看出的嘛。”她怕露馅,又扯开话题,“你还做不做,不做我要睡了。”
季西杳见他还在想,直接凑上去封住他的唇,强行打断他。
温聿学的很快,尽管之前从来没谈过恋爱,经过自己的摸索之后,迅速占领上风,将她压在身下,与她十指相扣。
“我看你今晚不用睡了。”
又是一天加班日,季西杳忙到晚上八点还没下班。
本来她和温聿约好要去吃一家法国菜的,现在看来是没有口福了。
她给温聿发去消息,让他不用等她了。
温聿接到信息的时候,已经在赶往她公司的路上了。
他知道她今天要加班,所以专门去了那家餐厅,将她想吃的菜全打包带来了。
这家法国菜很有名,只是不能外送,所以想吃得亲自去。
自从和季西杳谈恋爱之后,温聿便每天想着怎么当一个尽职尽责的男朋友,几乎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哄女朋友上了。
他的副驾驶上还放着一大束鲜花,专门为她买的。
来之前,温聿专门问了她吃没吃饭,得到否定答案后,他松了一口气,又加速踩了油门,迫不及待想见到她。
结果,等他到公司楼下时,车还没熄火,就看见季西杳上了一辆车,转眼就消失在视线里。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
不过他记忆力很好,大致看了几眼就记下了车牌号。
他给季西杳发去信息,没回。
刚刚,她正在做年度报表,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直接放在了耳边。
“是我,肖清。”
季西杳怔了一下,没想到她会主动给她打电话,毫不在意地说:“有事么?”
“你是不是很得意?”
她敲下鼠标,眼睛还盯着屏幕,呛她道:“得意什么,难道不是你非要插足别人的感情,现在遭报应了也要怪我?”
“我承认,这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是么,你有什么苦衷?”她挑了挑眉。停下手头的活,打开免提,将手机丢在桌子上。
“都是陈瑜望,是他先欺骗我的。他和我说,他根本就不喜欢你,接近你只是为了你的钱。他趁你不在的时候,几次三番向我示好,我在大学根本没怎么接触过男生,这才掉进他的陷阱里。”
“我也是受害者,凭什么要我承受这一切。”
季西杳听着那头的抽泣声,明显有点不耐烦了。
鳄鱼的眼泪罢了。
“你说完了吗,说完我挂了。”
“等一下,”她停止哭泣,终于说出了真实目的,“我现在身无分文,你可以来我家一趟么,我没钱交房租了。”
“你钱呢?”
她咬牙切齿地说:“都被陈瑜望那个混蛋骗光了,现在我根本联系不上他。”
“没空。”季西杳准备挂断。
“我求你了,”她立马说,“就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再帮我最后一次。”
她默了默,还是动摇了,“地址发我。”
关掉电脑,她拿上包就走了出去。
在路边随便拦了一辆车,她刚坐进去就发现不对劲。
车里充斥着一种很难闻的味道,司机全程戴着口罩,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还不断躲避她探寻的目光。
季西杳将包放在旁边,靠在椅背上,少了那些弯弯绕绕,直接戳穿他的真实面目:“陈瑜望。”
“你怎么知道是我?”
“你未免把我想的太蠢了,你和肖清串通好又要干什么,要钱?”
他干脆不装了,扯掉口罩,冷笑道:“季西杳,你毁了我下半辈子,现在我身上还背着巨额债务,光要钱是不是太便宜你了?”
“哦?”她的心理素质很强,丝毫没有慌,“那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也尝尝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
意识渐渐模糊,周遭的声音像被按了音量键慢慢减弱,她的头晕乎乎的,刚张开嘴还没开口就倒了下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发生自己置身于一个废弃厂房里,她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又冷又饿。
她试着挣脱,都是徒劳。
“人呢?”她不耐烦地喊道。
她现在一肚子火无处发泄,不仅搞得浑身又脏又臭,关键她还尿急!
“呦,”陈瑜望从楼上下来,“醒了?”
“我要上厕所。”
“你还以为是千金大小姐呢,这里没厕所,就地解决吧。”
季西杳看着他,眼睛里流露出恐惧,她吸了吸鼻子,对他讲:“瑜望,我其实根本放不下你,这些天我想起我们之前的点点滴滴,发现只有你才是最爱我的,没人比你待我更好了。我压根就离不开你。”
陈瑜望不吃她这套,嗤笑一声:“我劝你还是保存体力,别讲那些有的没的。”
“你不就是想要钱吗,我有的是,”她最知道如何拿捏他,“而且保证警察不会查到你头上,怎么样?”
“这个贱女人,陈瑜望你要是还相信她,就真的蠢到没边了。”肖清不知道什么来到她身边,她脸色苍白,比之前更瘦了,骨头凸出,整个人没个人样。
她拖着沉重的身体走到她身边,发出凄厉的叫声,突然伸手猛地掐住她的脖子,眼睛通红:“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我的孩子没了,而且医生还告诉我这辈子都很难再怀孕了。”
季西杳被她掐的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幸好陈瑜望及时将她拖走,不然她下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她下意识垂着头,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喉咙火辣辣地痛。
“你冷静一下,我们还指望她要钱呢。”陈瑜望将她扶到一边坐下,安抚道。
“你要我怎么冷静,我辛辛苦苦干了好几年的工作说没就没了,以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我这一生全毁了,全毁了!”
肖清发狂似的捶打自己的腿,大喊大叫。
季西杳冷冷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你的工作难道不是我给你的么,孩子不是你非要留下的么,现在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咎由自取?”她头发散乱,阴狠地看着她,“对,一切都是我活该。那我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地狱!”
“我经历的,你统统都要受一遍!”
陈瑜望一个没看住,她又冲到季西杳身边,开始动手扯她的衣服,“我也要拍下你的照片,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什么货色!”
“下辈子你也别想。”季西杳突然挣脱掉绳子,用尽全力将她推倒在地,接着奋力朝大门跑去。
“小贱蹄子,给我站住。”陈瑜望立马反应过来,追了上去。
季西杳一口气跑到外面,又将门给关上。
这里四周全都是山,被植被包围着,形成了一座天然屏障,密不透风,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前面是一条河,她只能沿着路边小径跑。
“季西杳,你给我站住!”陈瑜望在身后穷追不舍,她渐渐体力不止,脚下像绑了千斤重的石头,迈不开脚。
前面全是河流,她无路可退了。
陈瑜望知道她耍不出什么花招来了,慢慢走近,明知故问:“怎么不跑了,不是挺能耐吗?”
“乖乖过来,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季西杳冷笑一声,纵身跳进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加上刚才已经体力透支,她压根使不上一点力气。
河水已经渗进她的口鼻中,耳边是哗哗的急流,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
身体慢慢下坠,四周黑不见底,恐惧还在不断裹挟着她。
无助之际,有人跳进水中,拼命游向她,托住她的身体向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