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温聿这么快就赶来了。
十分钟前,她给他拨去电话,谎称自己遭遇了车祸,现在很害怕,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所有人的电话都打不通,无奈只好麻烦他。
他听了之后,声音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好像正在下楼。
即使急到不行,他还是条理清晰地问了她具体位置,还告诉她不要慌张,等他过来。
季西杳随便找了个路边坐下,刷着手机里的无聊段子一边等他。
谁知他这么快就到了。
季西杳冲他摆了摆手。
温聿看到她之后,立马下车朝这边走来。
“别怕,我看一下。”温聿立刻蹲了下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确认她没有外伤后松了一口气。
他紧抿着唇,表情始终严肃,因来的太急,鼻尖上渗出细细汗珠。
季西杳咬了下唇,看他的样子,发觉好像玩的有点大了。
恐怕她要是不弄出点伤的话,都对不起他的关心。
于是,她指了指脚踝,说:“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很痛。”
“扭到脚了?”他似有些疑惑,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将她的裤脚拉上去一点,生怕弄疼她,用手掌心轻轻为她揉搓。
他的手修长,骨节分明,隐隐还能看到青色血管凸起,是她见过最好看的手了。只是掌心有薄茧,触碰到她的肌肤时,有些粗糙,却很舒服。
“好点了么?”他突然抬眼问她。
“好……好多了。”
触及他的视线,她竟然会有些慌乱。
季西杳暗暗安慰自己,只是因为心虚。
更要命的是,温聿可能来的太急了,衣服忘记换下来,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深V毛衣。
从她坐下的这个角度看去,甚至能隐隐看到腹肌的轮廓。
她咽了一下口水,觉得是时候提上日程了。
“对了,人呢?”
“什么人?”
季西杳一脸懵懂,温聿忍住揉揉她头发的冲动,有些发笑:“当然撞你的人。”
“那个啊,”她胡诌道,“是一个骑自行车的小孩,我就让他走了。”
“那你还挺善良。”温聿脱口而出夸奖她。
“自己可以走么,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再检查一下吗?”
“不用不用,”一听见要去医院,她立刻就慌了,“这点小伤不用去医院,可是我好像走不了。”
她对他眨眨眼睛,示弱道。
她好可爱。
温聿脑子里突然蹦出这句话,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受控制了。
他明明知道她有男朋友,可那些肮脏的想法却还是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
他好想把她据为己有。
难以抑制地,他顺势说下去,喉咙有些发痒:“那怎么办?”
他看到季西杳朝他张开双臂,她说:“你抱我。”
他慢慢抬眼,知道这样做不对,可是他没办法拒绝她,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么卑鄙的人。
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他不忍心让她一直举着手臂,不想看到她失落的样子,他扯断了内心的那根枷锁,义无反顾地走向她。
“抓好。”温聿一只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圈起她的膝盖,轻而易举将她抱起。
季西杳顺势搂住他的脖颈。
“谢谢你,大好人。”她趴在他怀里,呼出的热气全都喷洒在他侧边皮肤上。
温聿的耳尖悄无声息地红了一片。
她很轻,身上每个地方都很软,像一滩水似的紧紧贴在他身上。
温聿将她放在副驾驶座上,随后绕到前面进入驾驶座。
“现在送你去哪?”
“我家。”她无比自然地说出这句话。
季西杳看到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陡然收紧。
对他的反应十分满意。
“我家里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她又添了一句,怕他会把方向盘捏断。
“好,”他启动车子,正视前方,“你家在哪,我送你过去。”
季西杳给他报了一个地址。
温聿开车很稳,她坐在上面迷迷糊糊马上就要睡着了。
“到了。”他说。
“这么快?”季西杳打了个哈欠,自然地伸开手臂,要他抱。
温聿无奈地摇摇头,还是蹲了下来,改为背她。
出了电梯,到她家门口,还没等温聿开口,她就直接将密码报了出来。
他愣了一瞬,按照她给的密码输入,果真开了。
“你就这么相信我?”
“你又不是别人。”她没有一丝犹豫说出这句话。
他的脑子嗡地一下响了,却不敢推敲她话的深意。
门一开,里面突然窜出来一个毛绒绒的大圆球,扑到他脚边。
是一只软乎乎的萨摩耶。
“松松,不可以这样,快让我们进去。”季西杳看着地上耍赖的大胖子,无奈地说。
那只名叫松松的小狗尾巴摇的更欢了,它吐着舌头,看着这个陌生的男人,露出一个标志性的微笑。
“我没有在和你玩,快让开。”
汪汪!
它它好像听懂了,叫了两声,又跑回屋里。
“狗很可爱。”他如实说。
“别提了,它特别调皮,有时候我都怀疑它是不是成精了。”
汪汪!
松松不满地叫了两声。
“乖,我没说你。”她对它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它傲娇地转过头,又开始玩它的玩具。
温聿将季西杳放到沙发上,十分贤惠地问她药在什么地方。
季西杳整个人深陷在沙发里,懒懒给他指了指,说:“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温聿立马就按照她的指引过去,半蹲下来在里面摸索。
松松看到后也跑了过去,以为他在和它玩找东西的游戏,爪子也在里面倒腾。
温聿摸摸它毛绒绒的脑袋,学着从季西杳那里听到的名字叫它:“松松,不要捣乱好么,”他拍拍身边的地板,“坐下。”
松松好像听懂了他的话,立马乖乖来到他身边,吐着舌头趴在地上看他。
季西杳看着一人一狗的背影,仿佛一个三口之家。
可她又将视线转移到男人身上,一点点下移,停留在他的腰上,她用眼睛丈量了一下,颇为满意。
不一会,他提着医药箱过来,坐在她身边。
温聿打开盒子,取出药水和棉签。
“腿过来点。”
“哦。”她有些心虚,只稍微挪了一厘米。
不料温聿直接将她的脚放在他的膝盖上,上手轻轻给她揉了起来。
“这里痛么?”
季西杳抱着抱枕点点头。
“这里呢?”
“也痛。”
“那看来要去医院了。”
“别别别!”季西杳急忙坐起来,拉住他的手臂,“其实也不是特别疼,你随便给我上点药就好了。”
“随便?”温聿这时候明显已经开始怀疑了。
“我的意思是,你刚才给我揉了下,感觉好多了,只是这里还有点。”她随便指了个穴位。
“不然你再给我揉揉?”她口不择言道。
季西杳装作很痛的样子。
温聿没说话,脖子却红了一片,他将药水倒在手心,双手揉搓了会儿,接着握住她纤细的脚踝,轻轻捏了起来。
季西杳想,哪个女人能把他娶回家真是修了八辈子福气了。
可她又转念一想,这么有福气的人不就是她么。
享受着男人的服务,季西杳舒服眯了眯眼,躺了下来。
茶几上的手机振动了一下。
季西杳伸手拿过来。
张秘书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小姐,请您查收。】
他又发来一条视频。
季西杳看了眼温聿,他没有丝毫察觉。
于是她点开了视频。
里面是一段监控。
画面里,肖清和陈瑜望两人进入了酒店房间,门应声关上。
房间里闪着幽幽的暖红色光线,他们没有开灯,靠在墙上激吻。
两人吻得忘乎所以,陈瑜望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走,渐渐向下。
突然,他摸到什么,猛地弹起,吓得跌坐在地上。
肖清还没反应过来,扭头一看,惊恐地捂住嘴巴,躲进他怀里。
旁边的矮椅上放着一个涂满红颜料的布娃娃,样子与三四岁的儿童无异,它的眼睛里不断流着黑色的液体,在被触碰到后还会发出咯咯地笑声,诡异瘆人。
嘭地,娃娃倒在地上,头颅落地,滚到他们脚边。
即使是静音,季西杳也能想象出他们尖叫的声音,两个人屁滚尿流地爬到角落里。
陈瑜望又大着胆子跑到门口开灯,结果房间亮了之后,他们又是一阵尖叫。
他们的正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张人体全身镜,将他们此刻狼狈的样子全都记录下来。
而镜子里他们的头顶,趴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小女孩,对着他们摇头晃脑,扭曲地笑。
陈瑜望一把推开躲在他怀里的女人,慌张地去开门,可门怎么也打不开。
看到这,季西杳笑得花枝乱颤,肚子抽痛。
倏地,温聿抓住她乱动的脚踝,脸色不太正常,他的胸口起伏不定,正幽幽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