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惯会拖人下水(1 / 1)

恋爱大逃杀 照花影 1630 字 27天前

“师父,这就是那个斩情峰呀。”解裁春抓着师父衣袖。

“这就是那个斩情峰。”晴大新站得板正,“还有,收起你那猥琐的笑容,出门在外,有辱门楣。”

解裁春赶紧揉了把脸。

一想到传闻里十个弟子,九个哇塞的问道宗宗门,里面的弟子整齐地筹备开,摆作集市里任人挥霍的大白菜,供她随便挑选,脸上的笑容就如何都止不住。

解裁春摇着师父衣摆,探听风声,“师父,你是跟他们进行了什么肮脏交易,峰主才能让你在他们的地盘,为所欲为。”

“这话说的。”晴大新敲了昏头昏脑的弟子一竹竿,“斩情峰保我们生,我们保他们死。我们两个派系无有亏欠,是互惠互利的合作关系。”

这还是山里那个翘着二郎腿,剔着牙,扇着把蒲扇,随地吐西瓜籽的师父吗?

解裁春被她装腔作势的架势唬住了,一时都不敢认。

峰主的诏令成绩是可观的,效果是不喜人的。

源于召集而来的人指不胜屈,没一会儿就把会武台挤得满满当当,都要下不了脚。

人群挨挤挤挤,导致新报道的弟子刚下飞剑,就被蹭得掉下山去。艰难地爬回来,又掉下去。

最倒霉的那位笼统爬了三回,在最后一回,脚被人踩住了,还舍不得对方松,一松就又得掉下去,再从头爬过。

果然看热闹是人类的天性,号称断情绝爱的斩情峰也不例外。

眼见会场再拥堵下去,可以当场下顿饺子,一锅炖了。

社交恐惧症和密集恐惧症齐发的解裁春,惊惧到了头,往外输出的火力数值,噌噌往上升。

她连忙疏通,“父母双全,阖家安康者退。武力不精,未能习得斩情峰真传,非人中龙凤、身高不逾八尺者退。”

“哗”的一下,现场人流去大半,掺和着“早说嘛,浪费时间。”等抱怨。

剑修的特性,通常在冷硬似铁和暴躁如雷间,转换得如鱼得水。

散去的人潮与御剑飞来的修士,在空中发生撞击,能推断出平日高空交通秩序紊乱,未有规章秩序明令加以管制,以至在今日造成严重的通路堵塞。

“不是貌比潘安,人胜罗敷者退。不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者。没有吃苦耐劳的秉性,不贤良淑德,任劳任怨者退。”

解裁春每加多一句话,退散的人员就不可胜计。

被撞下山的人像沉沉的黑雪,缄默无声地下着。不一会功夫,台上所剩之人寥寥无几。

斩情峰峰主揣着手,和旧日搭伙结伴的友人晴大新交谈,“你们唢呐匠的品味,还真是源远流长,一脉相承。”

晴大新屈起尾指,掏掏耳朵,一脸自豪。“那可不是。”

峰主扣着的手一顿,“没有表扬你的意思。”

等台上只剩余一人,是那位连续摔下山三次的冤大种,白慈溪。

解裁春蹲下来,争取从这位修士龇牙咧嘴的面孔里,展现自己最为优美的言行,“这位姐妹甚是合我心意。”

那人面目扭曲,“你踩到我的手了!”

“抱歉。”

解裁春一松脚,失了倚仗的修者,“哗”的一声跌下山崖。

那叫一个掉出自信,掉出强大,掉出非一般的精彩。隐约还能听见空灵幽谷间飘荡的回音,“我日你个仙人板板!”

空旷的山巅风声寥落,逶迤的清泉静水潺潺。

解裁春迎风而立,摆出一副孤独求败的姿态,“难道偌大的宗门,就没有一位合适的人选?”

不甘落入下乘的斩情峰峰主,拱拱鼻子,“我倒是想到一个绝佳的人选。其子沈腰潘鬓,卓尔不群。就是他活得太好了。不符合五劳七伤的典范。”

关键是她真舍不得给。

他活儿太好了?听劈叉的解裁春,立马来了兴趣,“那我高低是要看上两眼。”

旁侧听了一耳朵的修士们,或义愤、或好奇,统共组成一大波人,浩浩荡荡地去观瞻一番峰主臻选——

围观良家妇男淴浴。

落在后头的晴大新,凉嗖嗖地朝许峰主后脖颈吹气,“峰主前头说舍命相帮,后脚就悄咪咪地藏私,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哈。”

从故友那儿学得巧言善辩的峰主,为自己辩解,“非我徇私,是这孩子,他委实是个练无情道的好苗子。恐我允了,执法堂的长老们也不让啊。”

届时竹篮打水一场空,可不成了白忙活。她这位成年老友,恐怕揪着她的耳朵穷唠叨。

晴大新掩口而笑,找的就是无情道。

斩情峰御剑者众,造就了无以复加的交通阻塞。

人满为患的天空,不可胜数的飞剑,齐齐绽放光彩。掺杂着几句“你扎到我了。”、“你不要过来啊!”的喧嚣。

霎时华光满天,流光溢彩。恰似上元佳节高悬于柳巷的七色绢灯,由流沙纸折成的纸船,被男女老少的手一推,漾舟江泽。盛着星点烛火,汇入汗漫湖泊,遥寄相思。

惨遭围观的年青人,妥妥一位傅粉何郎。

是任人采撷的秋水芙蕖,盛放在浴池中央。

蒸汽浩瀚,冥迷地漂浮于温泉水岸。是一朵含羞待放的菡萏,层层叠叠拢着曼妙的花叶,在笼罩着霭霭的云烟中,好似过滤出的酒糟。

闻上一口,要人酒不醉人,人自醉。

见势不对,被峰主推荐为可用之才的青年,当即召唤本命剑寄余生,携来衣袍内衫。

其反应机变,从中可窥一斑。

银白色的里衣遮住了内里灼眼的风光,健实的肌腹从半透明的水衣里透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留下若隐若现的美景,令人流连忘返。叫人情不自禁地生出扒开、瞧个透彻的想望。

四方山林,无不响起失魂落魄的唏嘘声。

看来这无情道也没怎么修炼到家。

那郎君的扎裹,不成体统。是未经许缨的姑娘,羞怯怯地待在楼房内,未修整装扮,不能出门见客。

然就是这般草草了之的妆扮,却无损他过分出挑的形貌。反而为人装点了出尘、飘逸的一面,衬托得他卓绝不似凡间客,更符合人们对画中仙的想象。

得君如此,夫复何求。

解裁春帅气地从高崖上往下一跳,意要耍个威风。

奈何她低估了山脉的险峻,高估了自己的身手。三脚猫功夫没修炼到家,当下摔了个狗吃屎。

好端端一个女娘,成了拔出萝卜带出泥的泥鳅。从土里挖出来,还沾着浑浊的黏土,与浴池里仙气飘飘的道宗首徒,形成鲜明对比。

彰明较著,不忍直视。

人家是云海月、水中莲。她是邋遢鬼、土里泥。

无伤大体,解裁春惯会拖人下水。玷污人家的清白,她最在行。

心里有污自然黄,解裁春爬起身,“吧唧”一下,在好心涉水过来扶人的兄台宽阔饱满的胸膛前,盖了个戳。

依稀可见污黄的手掌印中,白里透着一点粉。她没忍住,两指并起,揪了一下,随即察觉到不好在人家的地盘冒昧,毕竟还没有拐带到手。

故而赶忙松开手,那粉色的花瓣轻松回弹,发出“啵”的一声的轻响。

怪Q弹的。

“你这徒儿长得人模人样的,咋就行事作风那么的……”

斩情峰峰主艰涩地吞下“猥琐”一词,换用了不拘一格之类,进可攻,退可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评判用词。

日后还是别见了,怪丢人的。

该提醒的,还是得提醒一下。许峰主抄着手,“等下你的徒弟要是被我的徒弟失手斩了,我可不负责哦。”

她这位徒弟典型的位分小,脾气大。打过来,她第一个喊投降。

上一个偷窥费清明沐浴的人,被他踹断筋骨,揍塌鼻梁,时至今日都没能爬得起床。

现住在草泽谷疗伤,被未出师的医女们,集体当做教学范本。

欸,难道这才是甘驱霖至今没能出谷的原因?峰主回味过来。

被师姐梅自洁诓去偷窥费清明私藏的修炼秘籍,后被小医女们当做教具,扎成瘫痪的落花峰弟子,一揪着被褥,眼冒泪花地瞅着大腿狂飙血的针孔。

“师姐,救我……”

深藏在草泽谷的呼救,斩情峰自然无从闻之。

“拜托,要斩就斩,哪来的失手一说。”晴大新戳破好友的小九九,“那你们这会儿,怎么成群结队来偷窥,敢情一个个都闲得发慌?”

“这不仗着人多势众嘛。他总不能一个个踹。”

斩情峰峰主倒挺很实诚。“真要计较我们大饱眼福之事,哪能挨个计较得过来。我倒要看看是我这徒弟抓得快,还是我们一群乌合之众溜得快。”

“佩服佩服,老奸巨猾,非你莫属。”

“承让承让,你也不容小觑啊。”

两个陈年旧友相视一笑,发出嘿嘿嘿的怪诞笑声。

在她们一旁蹲点的剑修们,不约而同地远离这两人。被荼毒了耳朵也就罢了,还隐隐生出身处这类师门,丢尽颜面的体感。

不过,大家都跑来偷窥了。确乎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们今儿个倒是要看看,小师弟到底把增进剑术的秘诀藏哪儿了,才能修为一日千里,远把辈分在前的师兄师姐们,远远甩到后头去。

总不可能塞屁股兜里,走起路来,巴拉巴拉地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