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1 / 1)

雪蚕 十方镜 1813 字 1个月前

翌日。

雪溋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待与江雪月确定其中细节后,知晓一切已安排妥当。

她这才来寻沈檐。

沈檐见她这个时辰便来了,有些微诧。

待见她腰间挂着的新饰,他眸色顿时晦暗不明。

他上前抚了抚那玉兰绣,而后抬头看向了雪溋“今日怎么换了个新的绣饰,以往你不都带的松芝?”

江雪溋见他注意到那玉兰,心中泛惊,但面上不得不佯作浅笑“王爷真是心细如尘,这女儿家的东西,不过换了其中一样,王爷便注意到了。”

沈檐见她面色如常,不再言语。

他轻轻揉了揉指腹,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气从中溢出。

一时间,沈檐好似明白了昨日女人的种种,眸色为此愈发深沉。

雪溋见他一直那般看着她,明眸颦蹙,难道她露馅了?

却不想,男人之后并无言语,只是轻轻拉过她的手,径直向马车走去。

待坐上马车,雪溋原先那颗因惶恐而跳动不安的心,这才稍许缓和下来。

她本想与男人说些什么,却不妨男人自入马车后便一直闭目,似昨夜惫累不堪,不欲与她过多交谈。

她也只好识趣地坐在一旁,沉默以对。

不多时,马车便行至皇宫大门,她在沈檐的搀扶下了马车。

见男人似一如以往,雪溋张了张嘴,本想与他说些什么,以打破两人之间这尴尬的氛围。

却不防,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诧异“皇兄,你怎么把嫂夫人也带来了,早知如此,我也把苏窈带来。”

江雪溋未曾转身,听这声音,她便知道是燕王沈瑄。

沈瑄径直走到他们跟前,雪溋朝着他福了福身,而后便被沈檐揽入怀中。

沈瑄看着他俩的亲密之举,那双桃花明灭闪烁。

而后他拱了拱手,似笑非笑地说道“也对,毕竟皇兄即将启程去邺州,这嫂夫人自然舍不得皇兄,这才时时刻刻跟在皇兄身边。”

沈檐好似不喜与沈瑄说这等闲事,他漠然摆了摆手,而后冷淡出言“苏窈不都到你府上了吗,你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做甚?时辰也不早了,咱们快进去吧。”

不知是不是雪溋的错觉,她总觉得沈檐与沈瑄之间似乎隐隐有道无形的隔阂。

明明兄弟俩一母同胞,照理而言,应当远比其他亲王更为亲厚。可瞧这几次沈檐对沈瑄的态度,以及对安王的态度,雪溋莫名觉得沈檐似乎不喜沈瑄。

可到底人家才是亲兄弟,这些想法也不过是自己的猜测罢了,雪溋也不好多说什么。

就这样,她被沈檐揽着入了宴会,沈瑄跟着他们紧随其后。

到了会池,各式各样繁杂的装潢无不显示皇家的锦丽,许多朝臣女眷都已至这宴席,只是此刻帝驾未至,他们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笑。

岐王的位置列于太子之下,沈檐拥着她向那高处走去。

待他落座,在场之人的视线几乎都凝聚在他们身上。

毕竟,谁也没料到,岐王居然会带一个女人来这种场合。

雪溋被那些目光看得不适,但转念一想,为了之后的计划,她又不得不逼得自己倚在沈檐怀中,任由那些目光或打量或鄙夷。

不多时,一声‘陛下驾到’‘皇后驾到’打破了这让人局促的场面。

众人立马俯身行拜。

那明黄锦衣的帝王大手一挥,随即示意众人起身。

待见沈檐身旁竟然还有个女人,不由眉心微皱“檐儿,你虽还未立正妃,但怎能将姬妾带入此等场合?”

话语中略显淡淡的责备之意。

在场之人皆因帝王之言神色不一,有的人因此幸灾乐祸,有的人因此面露不满,还有的人眼浮恨意。

但沈檐却似完全没看到这些,自顾自地向帝王俯身行跪“回禀父王,溋儿从未见过宫中群宴,因此儿臣带她前来见见世面,望父皇能宽恕儿臣这一次。”

听完沈檐这一番话,不少人摇了摇头,真是红颜祸水啊,照岐王这个样子,难保日后不会宠妾灭妻。

帝王眼中微寒,似显不悦,一旁的苏贵妃见状,连忙出言安抚“陛下,今日本是为檐儿践行,又何须为这等细枝末节之事恼怒。毕竟檐儿此行数月,两人将之离别,多有不舍,也是人之常情。遥记当年陛下出征南蛮,妾身也曾这般依恋难分。”

苏贵妃这番话让帝王面色稍缓,而后他朝着沈檐摆了摆手“今日本是为你践行,那些繁文缛节就暂且不论。”

得帝王允许,沈檐这才起身,带着雪溋回到原位。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沈檐因此也吃了不少的酒。

江雪溋见他逐显醉意,望了望周檀舒的方向,见对方也正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腰间的玉兰挂饰还在隐隐发香,那味道很淡,淡得让人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江雪溋看了看香绣,又看了看沈檐,心中天人交战。

原以为自己会毫不犹豫,可真到了这一刻,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她迫使自己去想那些年与江雪月逐浪乞食的岁月,逼着自己彻底恨下心。

雪溋扶着身旁的男人,柔声轻语“王爷,妾身有些不适,要不你陪妾身出去透透风吧。”

沈檐闻言,缓缓望向了她,眼中酒意弥散。

良久,他才将手搭在她肩上“走吧,咱们先出去吧”

而后,沈檐向位坐高位的帝王请辞。

这边,周檀舒看着他俩相扶离去的身影,眼神逐渐幽长。

……

“王爷,你醉了。”雪溋将他扶至事先计划好的侧殿厢房。

看着倒在床上面红耳赤,胡乱摸索的沈檐,雪溋俯身探了探他的气息,见他已然□□上身。

眸中一狠,随后使劲挣脱他紧握的双手,起身向外走去。

门外早有婢女接应“溋夫人。”

江雪溋看了她一眼,而后冷声吩咐“去请郡主过来吧。”

婢女点头应然,而后快步向外走去。

雪溋不想等下让周檀舒看到她对他们燕好的落寞,便也移步向外离去。

明明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可她心中却是愈发烦乱。

不知行至何处,竟遇上了沈瑄。

此时的沈瑄正与一蓝裳女子挑情,两人之间搂搂抱抱,调弄风月,好不肆意。

似见有人到来,沈瑄放开了怀中的女子,见雪溋脸上的薄红,挑眉轻笑“嫂夫人对这种男欢女爱不早也驾轻就熟,为何此时还这般害臊。”

江雪溋的脸上浮露几丝青白,这个沈瑄,不是自称喜爱苏窈嘛,这才几天,就与其他女子胡乱厮混。

见雪溋默不作声,沈瑄俯下身轻拍蓝衣女子红晕的面颊,语气轻浮“心肝,本王与嫂夫人有话要说,你先去那边等本王。”

女子原本有些不甘好事被人打搅,但一想到沈瑄已然发话,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整理衣饰,而后向旁走去。

见周遭只剩他们二人,沈瑄愈发轻浮不堪。

他逐步逼近江雪溋,那双桃花眼轻佻扫过雪溋周身,而后带着几分慵懒“嫂夫人此时不陪皇兄,来这边做甚?”

雪溋深知不能与这种人多言,便打算随意敷衍几句。

“回燕王殿下,王爷刚才醉酒,妾身闲来无事,便想着出来走走。”

“喔?嫂夫人就这般放得下心,难道不怕此时有人正在爬皇兄的床吗?”

沈瑄看着她,脸上的笑意不达眼底。

“也对,毕竟皇兄身边始终只有嫂夫人一人,别的女人,又怎能近他身呢?

你说是吧,嫂夫人。”

他嫂夫人三个字,咬得极重。

明明是一番再普通不过的话,江雪溋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燕王殿下,这是何意?”

沈瑄上下看了看她,而后一声嗤笑“嫂夫人,皇兄没你想象中那般容易被人算计,你以为他真的醉了吗。”

江雪溋面上不显,但心里却略显慌乱。

“我听不懂燕王殿下在说些什么,雪溋就先不打扰殿下的雅兴,先行告辞。”

却不妨,沈瑄一把拉过她,浓重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沈瑄俯身在她耳旁低语“嫂夫人,急什么。我想如不是嫂夫人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出此下策。既如此,咱们要不就去看看这结局吧,反正这时间也差不多了。”

江雪溋闻言,顿时脊背发凉。

果然,不能小瞧皇室中的任何一个人,她原以为沈瑄不过是个纨绔草包,如今看来,他怕是深藏不露。

待至那厢房门口,听着里面男女彼此缠绕的声音,江雪溋一时间不由捂住双耳,眼眶微红。

虽然知晓这是计划,可为何真实撞见这一幕,她的心还是不能像想象中那般平静。

现在的她恨不得立马冲进去,拉开伏在沈檐身上的女人。

可她不能,她不能让江雪月受到伤害,为此她不得不拼命压制心中的灼意。

她与沈瑄前脚刚到,后脚以苏贵妃为首的一群人便涌然而至。

听着里面男女的淫靡呻吟,帝王面色几不可变地阴沉,反倒是一旁的苏贵妃喜不自胜地眉梢上扬。

她满意地听着里面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而后向江雪溋问道“你怎么在这儿,里面可是檐儿?”

江雪溋俯身行礼,她低垂眸眼,心中伤痛“回禀娘娘,是王爷在里面。”

“既然你在此,那里面的女子又是谁?”苏贵妃故作诧异。

江雪溋会意地摇了摇头“妾身不知。”

闻言,苏贵妃正准备推开厢门,却不妨一旁的皇后,突然出言制止了她“妹妹,何必如此心急,陛下都还未问话呢?”

苏贵妃自知皇后心中所想,但木已成舟,她就不信,这皇后还能翻出什么浪。

于是她挑了挑眉眼,带着几分得意说道“姐姐此言差矣,檐儿是妹妹的孩子,他做的任何事,我这个做母妃的,自然无比在意,想是陛下能定体会妾身此时的焦急。”

皇后见状,柔声轻笑“妹妹说得是,做母亲的,哪能不为子女心急。这么说来,不知本宫的太子哪儿去了?此时又与何人在一起?”

苏贵妃敛去眼中的不以为意,事已至此,皇后这个时候提起太子也无甚他用。

她摆了摆手,正欲示意婢女打开厢门,却不妨太子携着一人从外行来,待苏贵妃看清他身旁之人,顿时神色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