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里！”
珀尔顺着声音看过去，两张熟悉面孔扑面而来。乍看有些意外，不过意外细想起来却又似乎没那么意外。
她缓缓睁大眼。
即使有所预感会再相见，但是他们是不是重逢得太快了点啊？
这才分开几个小时啊？！
除非……
“你们是特地来找我的吗？”
“小珍珠！”
派蒙高兴地飞过来，快活地应了一声：“是啊，我们接了任务，可能需要你的帮忙。听凯瑟琳说你今天可能在酒馆这边，我和旅行者便过来看看。”
说着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嘿嘿，其实只是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你真的在。我们今天的运气真不赖啊。”
珀尔点头应是，“我正要走了，你们再迟点我就离开了。对了，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她才是有事要找才对。
派蒙恍然般点点头，想起了来意：
“哦对了，差点忘记了！”
她开始翻找起来，“其实准确来说是凯瑟琳委托给你的任务。我们在冒险家协会领取报酬的时候，凯瑟琳拜托我们过来找你。哎，奇怪……凯瑟琳交给我们的委托呢？”
派蒙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好像在旅行者那里，哎？旅行者呢？”
说了这么久的话，那么大个的旅行者呢？
小派蒙左看看右看看，是满头的问号。
珀尔正饶有兴趣地看向那热闹的一处，此刻听到派蒙疑惑，她收回视线，好心地为派蒙指了指方向，“在那里呢。”
“说起来，空可真受欢迎呢。”她感叹一声。
“哎？”派蒙瞪大眼睛，看着围在旅行者周围的人群，不由赞同般点点头，“确实呢。”
这边在闲谈的时候，可怜的旅行者正苦哈哈陷在人群里。
旅行者可没有派蒙那么自由，能那么轻松离开人群。
蒙德城此刻人流涌动，往来的人里，有不少认出了空。
毕竟这位外来的冒险家是拯救过蒙德城的大英雄，还破例被骑士团授予了荣誉骑士的称号。哪怕在蒙德城的历史上，这样的事也不多见。
出于好奇心，不少人一听这就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旅行者，便纷纷上前去要看个一二。有人带头，便有一就有二。不多时，空便被热情的蒙德人围了一圈又一圈。
他陷在人群里。
周围更是因此变得水泄不通。
不是
“……噗。”看着空也招架不住众人的热情，脸上露出一副无措的表情，珀尔没忍住笑出声。
空到底是空，他足够敏锐，甚至是立刻捕捉到这笑声，更是顺着声音抓到了在一边看好戏的两人。
对上空谴责的目光，珀尔立刻露出无辜的表情来。
哎呀，被发现了。
她清清嗓子，在人群外高喊一声，“不好意思让让啦。”
“大家再不放过我们的大英雄，骑士团可就要过来了。”
这里的人她基本上都认识，同样的，那些人也都认识她。她喊一嗓子，人群里立刻便有了回应。
“真是好久不见小珀尔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珀尔礼貌地一一问好，然后才回复他们的问题，“好久不见。就今天刚回来。”
“谢谢珀尔小姐之前救了我儿子。”
“小珀尔改天一定要去一趟清泉镇啊，布洛克做了许多北地烟熏鸡一直在等你……”
……
浮在半空、隐于人前的直播间里此刻热闹的很，光是杀鸡儆猴的禁言，可阻挡不了他们的热情。更何况珀尔此刻可没空管他们。
于是刷屏的弹幕是一个接着一个，目不暇接。连内容都没看全，下一条就又来了。
【啧啧啧。】
【这个姨，那个叔，旁边的姐……熟悉，怎么不熟悉……哈哈哈，都咱们直播间老演员了。滑稽.jpg】
【小珍珠：这算什么，走到哪儿都是我熟人。区区提瓦特，挡不住本社牛。猫猫狂笑.jpg】
这些弹幕别人看不到，作为宿主的珀尔可看得一清二楚。大屏幕上弹幕飞速刷屏，很难忍住好奇心。但是只是那么随意看一眼，她就后悔了，随便读个几条她差点就没绷住笑出声来。
好家伙，这些沙雕是要笑死她吗？
不敢看不敢看。
当即把直播间隐藏起来，然后便将其抛在脑后。
……
拥挤的人群，来时如潮水涨潮，去时也似潮水落下。人群慢慢散了。
没有了阻碍，珀尔便一路无阻地前进。
走到空身边的时候，她朝对方眨了眨眼。
拉着空路过一群小萝卜头，她弯腰，神神秘秘伸出一只拳头。在孩子们的欢呼中她展开手掌，变戏法一般露出一捧糖果来，“送给你们啦。去玩吧。”
孩子们并没有立即接过糖果。
他们看向他们的首领。
珀尔刚扯着骑士团做大旗，谁曾想真有一个骑士混在人群里。
人小鬼大的火花骑士可莉在大家的推举中当上了孩子王，哪怕在人群里，一身火红的她也是最靓的仔。此刻蒙德城闲暇的火花骑士没有去炸鱼，反而一脸稚气地叉腰，替大家提要求。
“那珀尔姐姐下次回来，记得还带这个糖。”
可以说很有老大的风范了。
“是的老大！”她身后的小萝卜头也是纷纷点头响应。
“那肯定的啦。抱歉啦，可莉，这次还没来得及回骑士团看你。”珀尔笑着替可莉整理有些歪的帽子。
“没关系。而且珀尔姐姐，可莉已经是大孩子了，嘟嘟可也这么说呢。”可莉一指挥，被糖果收买了的孩子们便一呼百应，立刻涌上来分完糖果后呼啦啦跑开了。
“那珀尔姐姐，荣誉骑士哥哥，还有派蒙姐姐，可莉去玩啦！再见！”
小萝卜头都跑光了，可莉礼貌地一一打完招呼才一蹦一跳地离开。
萝卜头们一走，街上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眼看着周边还在不断投过来好奇的关注，珀尔熟门熟路领着他们出城，在果酒湖畔的草地上停下修整。
此时此刻，可以说终于清净了。
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太可怕了。”
回想刚才的情形，派蒙忍不住哆嗦一声。她真心实感地赞叹，“小珍珠好厉害啊。”
“来擦擦汗。”
珀尔分给两人手帕。因为有时候要照顾小孩子的缘故，她随身带着手帕，此时准备的手帕也要照顾大朋友了。
看两人认真擦着脸，珀尔这才认真回道：“还好还好，是因为都是熟人啦。在蒙德呆的久了，派蒙你也可以的。倒是我们蒙德城的荣誉骑士……空你没事吧哈哈。”
见惯了空一向冷静的模样，看着空现在这样狼狈，珀尔没忍住笑出声，可以说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
“珀尔？”派蒙被珀尔的真面目吓了一跳，此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珀尔当即朝派蒙露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她勉强忍住笑，将他们遇到的古怪解释一下：“来的不巧，现在正是蒙德城最热闹人最多的时候。城里的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节日做准备呢。”
接着她说起正事，“说起来，凯瑟琳到底遇到什么麻烦委托了？居然非我不可，这事可不多见。”
空递过委托任务给她看。
珀尔接过来只看了一眼便愣了愣，“居然是晨曦酒庄的委托。”
看下去时她更加惊讶，“什么？！……酒庄附近的水源无征兆的变苦了？！”
“难怪要找我。”珀尔不需多思索便明白其中关键。在整个蒙德，还有谁比她还熟悉水呢？
“我明白了，我现在就去找凯瑟琳。”看着两人希冀的眼睛，珀尔立即意会，“你们也想要一起？”
派蒙使劲点头，“是呀是呀，我们真的挺好奇的。我们不要报酬！我们不要摩拉！”
说到‘不要摩拉’的时候，派蒙没忍住露出了心痛的表情。
珀尔秒懂。
这种打白工的感觉，她可太懂了。
“没关系，一起吧。”都是熟人啦，珀尔直接拍板，“摩拉的话……唔，我们五五分？另外原石你们要么？”
盯着这‘原石’x60，她忍不住皱眉，“我都攒了好多了。这东西我到现在都没地方用出去。”
她做的那些任务奖励总会送很多原石和摩拉，但是，大部分人都只要摩拉不要原石，把原石当做摩拉的附赠品。
为了照顾缺摩拉的人，她还会用摩拉跟别人换原石。
但有一说一，她实在是不想要了。
她都扩充了几次背包了，居然又要满了。
怕他们不太懂，珀尔将自己的经历特地拿出来讲解了一番，她为这些无用的原石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收集是因为好看，但是除了好看……好像一无是处？”
话音刚落，她便感觉到一道灼热的目光。
“咦？”
珀尔被两人盯得有些头皮发麻。
“我可以跟你，用摩拉换原石吗？”
空认真地注视着她，“我的摩拉都是你的，我只需要原石。”
“可以吗？”
【？？？凑不要脸的，居然哄骗哄到我们头上了。】
【原石！爷的原石啊！小珍珠别给他啊——啊啊啊，什么摩拉换原石，那是他占你便宜！】
【谁谁谁，要骗走我老婆的原石啊！黄毛，原来就是你啊哥——原来还真的是黄毛！】
【原石可贵了！老婆别被骗了啊啊啊啊！辛辛苦苦攒了那么多原石，可不是用来换摩拉的啊！血亏！】
【不是，在提瓦特，原石又不值钱。摩拉才是硬通货啊。楼上的难道没有一个注意到小哥打直球了吗？卧槽了，简直是怼脸输出啊！‘我的摩拉都是你的。’翻译过来四舍五入也算是告白了吧？】
【阿哲，虽然但是，按照我的小珍珠大概也许可能似乎……是架不住这样的AOE吧？】
【去掉可能。】
【哎，散了散了，小珍珠已经把自己卖了。】
【哎。不争气啊。】
【哎。不中留啊。】
【哎。我的原石啊。】
……
摩拉！
是摩拉！
居然有人只要原石不要摩拉！
还想用摩拉跟她换原石！
呜哇！
呜哇！
呜哇哇！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是冤大头啊！
珀尔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对于一起旅行还有所犹豫有所摆烂，那么此刻就是势在必得。
厨神加上冤大头的设定，这谁能架得住啊？！
“当然可以。”珀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激动，并且若无其事地问，“说起来，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出发去稻妻啊？可以加我一个吗？”
她试图推销自己，试图也给自己立一个冤大头的人设：“需要用摩拉的地方，我来付。我有钱。”
“想吃鱼的话我来钓。”
她绞尽脑汁：
“另外就是我跑路很快的，什么地形都能跑。”
“啊，对了，我对璃月蒙德也很熟，如果需要的话可以找我，我可以给你们带路，你们有事叫我就行。”
嘴里虽然喋喋不休，她的目光却不住飘向一处，连带着话里都透露着漫不经心。
握紧长剑悄然起身的旅行者，回头朝两人示意般点点头，便冲了出去。
珀尔扭头便继续自己未尽的话：
“对了，我还可以带你们去玩水，和普通的、市面上的、你们想的那种可不一样。就是那种……哎——派蒙，你怎么了？”
望着旅行者的背影，派蒙本就有些不安。此刻珀尔突然提高声调叫她，派蒙没忍住哆嗦了一下，悄咪咪朝对方飞近了一些。
“怎、怎么了？”
“没事，就是感觉你好冷的样子？”珀尔眨巴眨巴眼，突然笑起来，随口道，“待会去吃火锅怎么样，万民堂同款哦~”
而此刻，空那边也有了动作。
珀尔那一声‘派蒙’正是信号。
虽然事前并未商量，但是空心神意会。他稳稳接过信号，一把无锋剑应声横向扫出，长剑利落地挑开灌木丛一招制住来者。
‘哗啦’
空收剑看向湖中突然扬起的水花。
剩下的怪躲藏在湖里，看着岸上情况伺机而动，被不料被两条水带捆得不能动弹，然后便一起被打包甩上岸。
随后水带舒展身子，轻轻掸了两下，向岸上人优雅行礼后便落回湖里重新变回几朵小水花。
这是珀尔第一次和空配合，但是成果斐然，显然他们俩很有默契。
确定一个没漏后，珀尔轻轻吁了口气：
“谢谢你们帮忙啦。你们先去晨曦酒庄看看什么情况吧，我去把他们处理一下，待会会合时我请你们吃火锅。”
她挥挥手，正要开溜。
“哎，等等，小珍珠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说清楚才能走！”
满头雾水的派蒙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眼见她心虚开溜，顿时飞过来挡住去路，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珀尔一个脚刹，正要拐个弯绕开她，“回头跟你们说。”
结果这条路也被空堵个正着。
他只是镇静地看着她：
“没听过蒙德附近最近出现了这样的怪物。”
只这一句话，珀尔就不得不停下。
空：“遇到麻烦的话，可以一起。而且，因为你我们才被牵扯进来，就算是为了我们的安全，难道珀尔你也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他定定看着她。
“如果还要逃的话，就不像我认识的你了。”
“……”
这一番话，可比派蒙的话更戳心。
简单翻译就是：是朋友你就说！
空这家伙，看似沉默寡言闷葫芦一个，结果只是嘴上什么都不说，心提却什么都清楚。这个时候更是巧舌如簧，反客为主，反将一军，把她的退路都堵得死死的。
这话一出，她这个时候，就算说一起旅行的事不算数了，也得给他把事给说清楚。
不然没完！
“对对对，小珍珠，有事就说！蒙德城的荣誉骑士现在可是在你面前！”
派蒙当即叉腰，自信满满。
“就没有我和旅行者搞不定的事！”
空：“……”
珀尔：“……”
被吹嘘上天的当事人看了派蒙一眼，还是忍住了，没说话拆台。
至于珀尔。她叹了口气。
真是讨厌敏锐的人。
在两双眼睛的囧囧盯视下，她肩膀一塌，举起双手。
“行叭。我说就是了。”
真是被打败了。
先前欠考虑是她的问题，但是现在都说拒绝了，他们还要死活上她这艘贼船，她还能怎么样。
就是为了感谢他们的好意也不能瞒下去啊。
珀尔无奈地叹口气。
“抱歉把你们牵扯进来。对我来说这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今天碰到他们也只能说倒霉。当然我说的是，那些家伙倒霉。”
“不过，你们放心，这些家伙跟晨曦酒庄的这个任务、还有你们应该都没有关系。”
珀尔眼神复杂：
“他们是来追杀我的。从枫丹追杀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