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1 / 1)

两小有猜 喝豆奶的狼 2015 字 1个月前

许星雪千算万算没算到,江见川竟然能在这里坑她。

怪不得刚才乖乖听话说好的,怪不得手机上一喊就出门,原来所有的顺从早就在暗地里标明价格,江见川等到最后给她来了手大的。

“你丧心病狂!你丧尽天良!你丧失理智!你——”

许星雪指着江见川的手指都是抖着的。

“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至我于死地!用这种事情推我出来挡刀,企图让我们姐妹反目!”

天杀的,他们年级里最喜欢凑热闹最喜欢聊八卦的几位都在现场,宋禾带回来的这一消息明天,不,今晚上就能传遍大江南北。

“你个妖孽!”

江见川单手握着车把,往后踢开脚蹬。

他回头看向许星雪,唇瓣轻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言又止。

最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像是认命了,反而坦率起来。

“谁让你出卖我?”

“谁出卖你!”许星雪大怒,“我这是为你好!”

如果江见川不谈恋爱,她也谈不了。

只有江见川赶紧谈一个,她才能放心下来再去谈自己的。

“嗯嗯,”江见川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推着自行车往前走,敷衍地回应两句,“把我卖给你朋友就是对我好?”

“什么叫卖啊?你讲话真难听!”许星雪走在他的身边,跟个老太太似的絮絮叨叨,“谈恋爱不好吗?有个人跟你玩了,多好。”

江见川嗤笑一声:“谈恋爱那么好,你怎么不谈?”

许星雪一瞪眼:“我?我也快了!”

虽然也没觉得多快,但闭着眼扯谎还是可以的。

“快了?”江见川的动作一顿,“昨天楼下那个矮子?”

“学长才不矮!”许星雪辩解道,“你以为都跟你似的头脑发达四肢简单?”

豪猪就是豪猪,只长猪肉不长猪脑。

江见川又是深吸一口气,腿一抬骑上自行车:“上来。”

许星雪往后座上一坐,手指十分熟练地抓住他的衣摆:“又生气了?你真是半年不见脾气见长,我都没说几句你就——”

一句话还没说完,车子突然起步,许星雪往后就是一仰,连带扯着江见川的衣服也是一拽。

猛猪突进。

到家后,江见川一言不发关门回家。

许星雪不明白自己怎么惹着他了,也懒得求和,回家洗洗睡觉,在被窝里发信息安慰宋禾那都是假的。

她和江见川在穿着尿不湿的时候就在一起了,那简直就和亲兄妹一样,小时候光屁股在一个盆里洗澡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喜欢?

除非江见川是个变态,情感扭曲才会对她产生想法。

她就是一个无辜的挡刀人,宋禾要是信了就是中了奸人的挑唆!

宋禾被安慰着安慰着,就觉得许星雪说的有道理。

她又满血复活,跑去给江见川发信息,问他是为了拒绝自己,还是真的喜欢许星雪。

江见川看着那条信息半天都没回复。

于是宋禾以为他是做错了事心虚,便趁机为自己的姐妹打抱不平。

把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牵扯进自己的事情里,即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也不应该。

如果宋禾无理取闹一点,胡搅蛮缠一点,指不定就真和许星雪有了隔阂。

【江见川:我为什么不能喜欢她?】

【宋禾:你们一起长大啊。】

【江见川:有什么关系?】

【宋禾:许星雪又不喜欢你。】

一句话把江见川心态聊崩了。

他把手机一关,睡觉。

而那边的许星雪在安慰完宋禾之后,竟然收到了学长的信息。

对方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想约她出去看电影。

有是肯定有的。

放寒假的大学生简直就是盐罐子里的闲人,一天二十四小时全时间段待命。

但去就不是那么肯定会去。

毕竟这算单独邀约,某种意义上可以划分为约会。

许星雪趴被窝里咬指甲。

最后她决定还是去一下好了,总要迈出第一步的,不接触怎么相处。

她应下邀约,转头跑去跟沈笑珊说到半夜。

对方刚做完宋禾的军师,下岗再就业又开始指导许星雪。

什么女孩子要矜持,什么别那么轻易就被追到,许星雪听得连连点头,决定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

然而前一天聊得太晚,隔天许星雪一觉睡到九点多。

门外依稀传来动静,大约是家里有客人。

她最怕这种在过年乱串门的亲戚,赶紧把被子蒙过头顶装鹌鹑。

但没一会儿,王清霞进来对着被子就是啪啪两巴掌。

“十点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给我起来!”

许星雪乱着一头长发,压着被角探出个头来:“谁来了?”

“你江叔叔回来了,”王清霞顺着许星雪露出来的那一块把被子往下一拉,“赶紧起床。”

许星雪嗷嗷喊着冷,跟只鼯鼠张开双臂,把掀起来的被子重新扒拉回去,缩进被窝挪了个舒服的姿势:“我再眯十分钟,不,两分钟就起来。”

她和学长约在十一点,习惯卡着死线的许星雪觉得自己还能再苟一会儿。

“赶紧,”王清霞叹了口气,“人家小川一大早就起来晨跑了,你看你!懒成这样!”

许星雪眯着眼在被窝里蛐蛐:“大冬天还晨跑,真是有劲没处使。”

江见川当了许星雪十来年的正向对照组,她都习惯了。

随着房门关上,许星雪倒头就睡。

感觉都没过半分钟,王清霞又咆哮着冲进了屋里。

“都快十一点了!你怎么还在睡!”

平地一声雷,许星雪仿佛被炮弹炸了被窝。

她茫然地坐起来,不明白只是眯了个眼的功夫怎么就过去了一个小时。

“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眼见着没剩多少时间,许星雪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

“怎么了?”王清霞吓一跳。

“和朋友约好了。”许星雪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决定要先洗个头。

“中午咱家和你江叔叔家一起出去吃,”王清霞打断许星雪的翻箱倒柜,“你不去了?”

“不去了,”许星雪头也不回,“我昨天就答应我朋友了。”

她向来任性,父母都惯着,不去也就不去了,一顿饭而已。

许星雪争分夺秒把自己收拾干净,背着漂亮小包出门时正好撞见隔壁的门打开。

江义华从屋里出来,她喜气洋洋地喊:“叔叔好!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和江见川不同,许星雪向来嘴甜,小萝卜头的时候这种吉祥话一套一套,跟个小福娃似的哄得大人们都喜欢。

“哎!”江义华一看见许星雪,立刻就笑了起来,他自然是高兴的,“这么早就准备好了?”

许星雪有点尴尬,揉揉鼻尖:“没啦叔叔,我今天中午和朋友约好了。”

话音刚落,江义华的身后又出来个女人:“哎呀,那你中午不跟我们一起吃饭了吗?”

李诗兰穿着一身白色的长款羽绒服,小小的脸包在厚重的围巾里。

她的怀里还抱着三岁的小姑娘,江可心也同样裹得像个糯米团。

许星雪连忙又喊了一声:“李阿姨,我就不去了。”

王清霞听见门外的动静,也从家里出来了,两家大人一说上话,许星雪就暂时的解脱出来。

她顺着楼梯往下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像是有感应一般,转身抬起目光,刚好对上正要出门的江见川的视线。

那头江义华夫妇正在跟自己的父母聊得火热,这头江见川一个人隐在半合着的大门的阴影里俯身穿上鞋子。

即便穿好了,走出去了,楼道里的几个大人忙着逗豆丁大点的江可心,也没有人在意他。

许星雪犹豫片刻,硬是又折返了回去。

“听我妈说你早上还晨跑呢?”

江见川搭着眼皮,像是没睡醒似的懒洋洋地看着她,似乎并不想搭理。

许星雪不明白这位大爷哪来这么大的气性?昨天分明也不是很严重的吵架,这个人竟然能记仇记到今天隔了夜。

“我又哪里惹着你了?”她简直难以理解。

“你要去哪?”江见川答非所问。

许星雪如实回答,他又问是哪个朋友。

“我朋友你又不认识。”

许星雪下意识地说出这一句话,江见川愣了愣,她也愣了愣。

在高中以前,他们的朋友圈几乎都是重合的。

平江一中也就那么大,那么点人,许星雪认识的人江见川十有八九也认识。

可现在分离不过一年,他们口中的朋友已经变成了两个圈子,许星雪认识的人江见川已经不认识了。

“是学长,”许星雪干脆直接说了出来,“我懒得跟你说,你肯定又要说他矮。”

江见川嗤笑一声,看着屋内,似乎压根不想搭理她。

“你有毛病,”许星雪皱着眉头,说不出原因,但就觉得不对,“从昨天就开始犯病。”

“对,”江见川也看向屋里,“是我脾气见长。”

——是昨天许星雪骂他的话。

许星雪忍无可忍,翻了个白眼,自顾自地下了楼。

她和学长约在附近的一家商场,许星雪坐了公交车去,下车时学长正在车站等她。

“不好意思,稍微来迟了一些。”

她本来起得就迟,原本就是争分夺秒了,又在楼道里被江见川耽误了一点时间。

“没关系,”学长十分好脾气,“我也是刚到。”

此时正是饭点,他们打算先去解决午饭。

吃饭时,隔壁一桌有个两三岁的小姑娘,可能遇到了不顺心的事,一直在哇哇大哭。

学长全程皱着眉,不耐烦地往那边扫了好几眼。

许星雪还是头一次看见对方露出这样的表情,莫名其妙就想起了江见川那个才三岁的妹妹。

对于情绪不稳定的小孩,江见川也是不喜欢的。

但江见川从未把那些情绪表露于外,也从未对江可心不好过。

甚至江可心两岁的时候,江见川还跑来问许星雪,自己要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是小女孩喜欢的。

可能是受原生家庭的影响,江见川的心思比一般男生要细腻。

他的这份细腻隐藏在漫不经心的外表下,只有许星雪知道。

她叹了口气。

此刻两家大人应该在一起聚餐,江见川一个人会不会觉得无聊?

其实自己应该过去的,有人和他说说话,他可能也不会觉得自己多余。

电光石火间,许星雪想,江见川不会是因为这一点而生她的气吧?

也是,她和江见川一年也就见这几个月,等开学后一南一北,想见都见不着了。

她应该去陪江见川的。

许星雪有点愧疚。

只是自己来都来了,又不能扔下学长回去,脑子里想想就好,最终也只能作罢。

饭后许星雪和学长一起看了场电影,因为不是首映,放映厅里只零星坐着几个观众。

他们坐在靠后的位置,灯光暗下来,周围都没有什么人。

昏暗的场合最容易滋生暧昧,许星雪上一次和异性看电影还是和谢昭一起。

不过她和谢昭最起码还认识了三年,在一起看电影的时候还没有和学长一起的尴尬——那是一种和不熟悉的异性间难以言说的别扭。

许星雪不擅长应对这种尴尬,只好抱着爆米花一个劲地往嘴里塞。

电影很无聊,她看得直打瞌睡,突然,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覆上了她的手背,许星雪吓了一跳,猛地把手甩开。

爆米花撒在地上,她对上学长惊讶的目光。

许星雪的心情一如满地的甜腻,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