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1 / 1)

小斌哥这一天的心情如同坐过山车一般,总之就两个字,刺激!

签合同的第二天,整个业内都被这豪华别墅的成交价震惊了,很快,一传十十传百,他的各种事迹被迅速传播开来。

总部高层甚至专门前来分公司慰问,表示让他在季度销售大会上,代表销售部上台演讲。

但老实说,这天价别墅到底是怎么成交的,他想了整整两天都没想清楚。

当四十八小时未眠的小斌哥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带着团队拿着文件,过来找姜念核对随房家具细节的时候,后者正在接着电话从旋转楼梯上下来。

冰蓝色套裙,裙摆随步伐荡漾。

怎么说呢,姜小姐美得很随便啊。

随便用美貌杀人的那种随便。

团队其他人都看呆了,但小斌哥并不为所动,比起无用的美貌,他更关心房子的顺利交接。

他迎上前。

姜念眼神示意他等一下。

他点头回应之时,刚好和姜念错身而过,然后,他听到了身后几人倒吸一口气的声音。

肤浅。他在心里评价。

直到他很不经意地,听到了姜念手机那头的女声。

哎,有点熟悉啊。

怎么听着有点像那天那个……

两秒后。

小斌哥脑子嗡了声,仿佛有大片烟花在脑里砰地炸开。

回过味来后,他跟着深吸了口气。

姜念端了杯咖啡,坐沙发上听秦霜吐槽她那个狗日的老板和连狗都不日的甲方艺人,喝一口,懒懒打断:“行了,别铺垫了,想要什么直说。”

秦霜嘿嘿笑两声,没扭捏,直接狮子大开口,从姜念这索要了一箱啸鹰赤珠霞干红作为报酬。

姜念痛快答应。

处理完别墅的事,姜念话锋一转:“对了,上次问你的关于羊毛面料工坊的事,有消息吗?”

秦霜诧异:“羊毛面料这块,你们不是一直和Scarlett1902合作的吗?现在怎么开始找其他合作商了?”

“想开发新的市场。”姜念含糊掠过。

秦霜也没再追问,直接抛出答案:“这种面料全球有三家能做出来。但是,意大利那家只有一个师傅,支撑不起你的需求,英国那家和VATTI签订了独家合同,也排除。只剩下最后一家,比利时的Métiers。”

“听你的语气,这家有戏。”

“Métiers是比利时本地商人创办的,12年次贷危机时被我们华夏商人抄了底。我暂时还没打听到控股人,但,其中一个股东,你认识。”

“谁?”

“简斯阳的叔叔,简淮州。”

姜念思索了两秒,回:“好,我知道了,记你一功。记得再帮我打听一下控股人。”

“还打听什么!”秦霜出主意,“分手了情谊还在嘛,你直接从简斯阳那边下手,让他引荐简淮州给你呗。”

姜念:“简斯阳还不如你靠谱。”

秦霜爽了。

“所以,我得做两手准备。”姜念言简意赅。

“了解,马上帮你查。”秦霜很不要脸地得寸进尺:“但得再——”

姜念快她一步:“行,再加一箱。”

秦霜叹服:“你在我脑里安监控了?”

姜念很是不屑:“你脑子里总共就这一件事,还用得着我监控?”

秦霜:“……”

姜念挂上电话,听到房屋中介的来意,让管家和他们仔细核对细节,自己上了楼。

上楼之际,她目光不经意从某个中介得脸上扫过。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人眼神有些……虔诚?

姜念去了顶楼。举起手机,将房屋里里外外、各个角落都录了一遍。

要说她一点不伤心,是不可能的。

除了小时候跟着外婆在颐园住了一段时间以外,姜念的前二十四年,基本都在这套庄园里度过。

这里的一花一木,她都无比熟悉。

妈妈喜欢紫藤花,爸爸给她种了一大片,每到春天,紫藤花瓣就会纷纷扬扬地铺满一整个后花园。

姜念偶尔会使坏地捧起一把紫藤花瓣,悄悄塞进哥哥衬衣领口,然后大笑着跑远。

刚开始她得逞了两次,再后来通常还没来得及跑,就被哥哥一把揪住,面无表情地将带着他体温的紫藤花瓣洒她一脸。

客厅空旷,温暖和煦的阳光从巨大明净的落地窗透过来,倾洒在拿着报纸的爸爸身上,听到动静,爸爸抬起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他的专属摇椅,笑眯眯地放下报纸,看着两兄妹玩闹。

脚步声轻柔,妈妈从玄关徐徐走来,将剪下的月季插入瓶中,低头浅笑:“念念又欺负哥哥了?”

小小的她呸掉一片花瓣,光着脚丫,蹭蹭跑下旋转楼梯,一把抱住妈妈的腰,撒娇似的控诉:“明明是哥哥欺负我!”

一切都好像就在昨日,但姜念无比理智地知道,已经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她蹲下身,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粉色花瓣。

会舍不得吗。

当然。

但是,一切都要向前看啊。

落日余晖虽美,可谁知道明日朝阳不会更胜一筹呢?

她关掉视频,花瓣轻轻放置在洁净的桌面上,转身离去。

告知佣人准备好一杯小酒送到卧室后,姜念舒服地懒窝在沙发上。

手机微信响起,姜念切换到了聊天框,是之前那个好心人发来的,她漫不经心低回了几条,静静思考了一会。

又找到简斯阳的头像,发过去条信息。

念念不忘:[问你个事]

那边秒回:[见面说]

简斯阳这两天并不算好过。

上次姜念给他发的那条信息,他一直没回。

这没什么稀奇的,他从前也经常不回她信息,但以往姜念都会跟个小复读机一样,一遍遍地催他回信。

他被信息轰炸得烦了,才勉强回上几个简短的字节。

可是这次,她没有再多说一个字。

仿佛她真的只想要知道他未婚妻的名字,其他她并不关心。

但,这怎么可能呢?

“阳哥,该你出牌了。”王信打了个哈欠,小声提醒他。

提醒完,没忍住,又打了个哈欠,心里默默吐槽个不停。

简斯阳这哥们儿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这两天非要拉着他们一起通宵打牌。

害得他觉都没睡好。

打就打吧,可明明赢了钱还臭着一张脸,一天看八百次手机,看完脸更臭了,真是无了个大语。

没想到,还有更无语的。

面色很不好的简斯阳轻踢了他一脚:“嗳,你跟我发个微信。”

王信打起精神,疑惑地说:“我不就在这儿吗,发微信干嘛?”

简斯阳沉默了两秒:“我看看我手机是不是坏了。”

王信犹豫道:“行吧。”

他刚要发,就听叮一声响。

“测了。”程灼靠着椅背,懒洋洋摇了下手机,“没坏。”

简斯阳:“……”

程灼低头,在手机上飞快戳着,抬眼瞥他:“怎么,没人给你发信息?”

简斯阳两张牌摔桌子上,声音冷淡:“还打不打?”

“等会儿,回个消息再。”

王信困得眼皮直打架,催他:“回谁啊?能比打牌还重要?”

程灼弯了弯唇角,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姜念啊。”

他手机往桌上一扔,也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屏幕忘锁了,两人的聊天框大咧咧地躺在牌桌上。

[感谢好心人]

[怎么感谢?]

[要求你随便提]

[这么大方?]

[我对帮我的人一向大方]

[那,请我吃饭?]

王信看着这满屏的聊天信息两眼发黑,他就不该多这一句嘴!

和他的眼同样黑的,还有简斯阳的脸色。

不过,也没黑多久。

伴随简斯阳的微信声响起,这次,简二少爷一打开手机就不动了,然后盯着屏幕,两秒,飞快地回了条信息。

抬眼时,那张臭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春风,以及微翘的唇角。

王信虽然好奇,但他深觉此时并不简单,这次坚决紧闭双唇,打死不再问一个字。

哪知,旁边翔子张了张嘴。

王信想伸手捂住,却已来不及,翔子:“哟,什么事儿,简二少这么开心?”

简斯阳敛起笑意,扔下手中的牌:“赢了,吃三家,能不开心?”

他懒懒往椅背上靠,过几秒,假装不经意地把屏幕大亮的手机挑衅似的搁到程灼手机旁边,也搁到了牌桌最显眼的位置。

“对了,姜念约我见面,要一起吗,”他撩起眼皮,“程少?”

王信:“……”

翔子:“……”

两人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说一句话。

程灼面无表情地对上简斯阳的视线,片刻后,垂眼扫向他手机。

念念不忘:[问你个事]

简斯阳:[见面说]

程灼盯了两秒,眼神忽地一变。

然后,抬起头看向简斯阳,欲言又止。

王信没忍住,偷瞄了一眼手机,表情逐渐复杂。

翔子也瞄了眼,表情同样复杂起来。

简斯阳忽地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你们这什么表情?”

程灼一脸怜爱地把手机推到他面前:“要不,你再看看她怎么说的?”

简斯阳狐疑地拿起手机,看一眼,手僵在了半空。

半分钟前,姜念回过来一条新消息。

两个字。

[我不]

简斯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