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沉睡的元婴(1 / 1)

大约是避免人太多影响考点,金银寮直接将报名点设在了墨山山脚。

考生报完名后,还得沿着近乎垂直的石阶,爬上山顶。

楚江蓠戴着牛妖面具,排队去报名点缴纳考试费。

“一个人两颗中品灵石。”考官抬起眼皮瞧了她一眼。

她没灵根,自知报了名也通不过灵根测试,早就想好只报霜天晓一人。

当然,霜天晓本人并不太愿意来参加考核,奈何她的契约实在够强劲,逼得他在地上滚了三圈,他才含泪前来。

她看了眼霜天晓,他几乎满脸都写着“不满意”三个字。

他不满意又能怎么办呢?

楚江蓠耸了耸肩,习惯就好了呗。

小狗嘛~多训练几次就学乖了。

她从储物戒里掏出两颗中品灵石,换了一个扁扁的准考铜牌。

铜牌挺轻的,上面还不记名,谁拿着铜牌都能用。

“不记名字吗?”楚江蓠疑惑地问考官。

不记名怎么能辨认是谁的铜牌?

要是遇上那等缺钱的考生,上山路上岂不是会出来抢铜牌?

考官随便回了句:“我们招生只看铜牌。好了,下一位。”

下一个人急忙推开她,丢下灵石,换了个铜牌。铜牌上依旧不记名,看来这是金银寮刻意为之。

楚江蓠让到了一旁,摇了摇头。

金银寮也算得上是炼器名门,铜牌不记名的危害它们自然是很清楚的。

既然是刻意为之,看来它们并不把这些考生的命当回事。

她真的要进这样一个宗门吗?

楚江蓠眺望山顶的金银寮,山上那座铜钟依旧亮得刺眼。

这座墨山位于铜城后方,因山上长满了漆黑的树木而得名。

在墨山的树木间隙,不断有考生拽着石阶铁索往山上爬。

铁索摇晃着发出泠泠声响,看得人心都跟着揪紧。

这么危险的山路,如果遇上伏击者抢铜牌,必然会造成大片的伤亡。

但金银寮根本不打算阻止,甚至有些刻意促进争斗的意思。

原来登山是真正的第一关。

登山途中是伤是残是亡,金银寮不关心。

它们只关心究竟最后谁能带着铜牌登顶,这群人才有资格进入金银寮的弟子选拔。

原来,金银寮收徒确实不挑出身,但只看实力啊,不择手段的实力。

楚江蓠意识到背后的残忍真相,她微微皱眉,只想尽快从金银寮里搞到材料,再绑定一个不错的器修,就赶快离开。

她的耳畔传来一声呼啸,原是一柄宽剑从她头顶飞过。

剑上站着一个圆脸修士,腰间挂着的铜牌在风中晃荡,他挥手拨开云雾,瞬间就飞没了踪影。

御剑登顶太过轻松,引得攀山的人群发出羡慕的吸气声。

这群人都是普通出身,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想赌一赌自己有点修炼天赋,能有机会改变命运。

他们中的大多连炼气都没有,上山只有唯一的手段,就是不要命地往上爬。

楚江蓠见状拍了拍霜天晓:“你也和御剑的那家伙一样,起个阵带我上去吧,总不能真去爬台阶。”

霜天晓随手结印,脚下浮起璀璨的金光法阵,很快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力。

御剑的修士在云雾中飞了一圈,眼看众人的注意力已不在自己身上,有些不爽地飞到楚江蓠两人的头顶转悠。

修士撇着嘴:“什么嘛?又没我的剑帅——”

话音未完,金阵一闪,修士揉了揉眼,眼前两人竟没了踪影。

山顶亮起一线金光,楚江蓠两人已瞬间到达了金银寮的山门。

还在山下转悠的御剑修士吸气道:“不是!这都结丹了吧?!干嘛还要来考核啊?”

忽有一颗小石子打在修士腰间,挂在他腰间的铜牌飞荡出去。

修士腰一软,掉下了宽剑。

林木间钻出一道黑影,直接扑上了空中的铜牌。

修士落地滚了一圈,骂骂咧咧地和黑影打起来。

这一变故立刻如冷水入油锅,激起了山下一连串争抢大战。

幸好楚江蓠两人登顶得早,没卷进这场祸乱中。

他们来到山顶的一扇光门前,光门似乎覆了层水膜。有风吹过,水膜泛起千叠涟漪,波光粼粼。

几位身披鹅黄长袍的男女守着光门,楚江蓠推测他们便应该是金银寮招生的考核官,便将铜牌递给他们。

一个女考官验完铜牌后,点了点头:“你们先去测灵石处,测一下炼气天赋。”

顺着女考官的指点,楚江蓠看见光门南侧围了许多人,人群中间耸立着一块黑色巨石。

巨石顶端浮着一颗雪白的玉球,玉球缓慢旋转着,时不时亮起浅红的光。

那是测灵石,专门用来测试考生是否有灵根,也就是有没有修炼天赋。

楚江蓠抿了抿唇,她知道原主在设定里是没灵根的,只有柔弱易推倒的体质和对原男主霜天晓无条件的奉献。

她掩鼻掩住了心中的不爽,直接对着女考官推出了霜天晓:“他要测,我不测。”

笑话,一群人围着看测灵石的结果,她才不想上去丢人,反正测了也白测,她去浪费报名费吗?

霜天晓被这么一推,漫不经心地挤开围着测灵石的考生,手掌放上黑色巨石。

巨石顶部的白玉球登时发出夺目的赤色光辉,赤色逐渐转橘,愈发明艳起来。

众人盯着越来越明亮纯透的光辉,不断低呼,似乎从未见过这么灿烂的色彩。

玉球发出的光越明亮纯净,代表灵根的质量越好,朱砂般的赤红色已是上乘的单灵根了。

但代表霜天晓灵根的彩光仍在流动变换,最终如一轮骄阳般,金灿灿的,与天边日轮同辉。

在这耀眼的光辉下,围观的众人没法再睁眼,全都挡住眼睛,陷入了沉默。

只有山顶的风声在轻轻吹动树梢。

霜天晓收回手,望向楚江蓠,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

叹完气仍掩不住笑,他笑眼弯弯地走向她:“非要我测,你看把他们吓得,早说了我是天才阵修。”

周围的人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纷纷惊呼。

“我还没见过这么纯粹的金光!好强的天赋,天灵根吗?”

“这么纯粹的金光,肯定是雷属性的天灵根吧!”

“那岂不是天生的剑修?长衡山肯定抢着收徒,他怎么想不开来这里啊?”

一道道惊呼声此起彼伏,几个考官急忙跑过来盯着金光,激动讨论。

“纯金色,这是最罕见的天雷纯灵根吧。”

“嘶,快带回去,别让别家抢了。”

“等会儿?他好像成丹了?不是器修?”

霜天晓踱着步子,冲考官灿烂一笑:“我是天雷灵根,通过考核了吧?”

一位考官脸色冷得比死了三天还难看,瞪着他吼:“你一个阵修,来踢馆吗?滚!”

考官突然转变的反应超出了楚江蓠的预料,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怒气腾腾的脸,忽然忆起这个世界的修士是不可以转职的。

无论有多高的天赋,霜天晓既然已经修了阵法,就没法再成为器修。

可偏偏金银寮不像那些综合性宗门,他们只培养器修。

她让剑修来参加这场考核,放金银寮眼里自然像是来挑事的。

眼看着考官们上了脾气,楚江蓠大脑飞转,立刻想到了新解释:“我们这次不是来考核成为弟子的,而是来金银寮应聘的。”

接着,她倾情推销着霜天晓,给考官画饼:拥有一位优质阵修能给金银寮带来多大的价值。

她的目标是进入金银寮,接触炼器师并且获取矿料,至于她究竟是金银寮的弟子还是打工人,根本不重要。

而在她这一出洗脑推销下,考官竟真的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颇有道理。

楚江蓠眼睛一亮,似乎成了!

她拉起霜天晓的手,击掌庆祝。

考官从怀里掏出纸笔,顺带嘱咐了一句:“对了,我们这边招工只收义工,不给钱的。”

楚江蓠顿了一下,发现这个学院是真心黑。

不仅鼓动参试者争抢铜牌,连工人的工资都不发。

但为了接触矿石原料的机会,她瞪着考官,勉强回道:“不给钱没事,包食宿就行。”

考官摇头:“不包。你们得先从挖矿学起,不会挖矿的不是好义工!”

楚江蓠惊讶地反问他:“你们让义工去挖矿?”

矿场那么危险劳累,居然让人挖矿不给钱?

这几个字她都明白,但组合在一起实在是抽象。

她义正辞严地拒绝,考官伸手就要收回考核铜牌,让他们下山。

一听对方要收回铜牌,还不退考试费,楚江蓠直接火了。

她抱紧铜牌,踹开考官,径直按上了测灵石。

其实她早就准备了第二套计划。

万一霜天晓考核失败,她就会手持盛露,也就是之前在妖域酒楼捡到的那片鬼修魂玉,去测一下她的灵根。

盛露在她掌心时,可以催发一些灵力出来,或许能蒙骗过测灵石。

她是喜欢万事有保障的人,鸡蛋不会放在一个篮子里。

为此,她出门就准备好了盛露,就待这种时候拿出来用。

这已是她最后的保底手段,但效果还未知。

她将盛露藏在掌心,按住测灵石,期待着最终的结果。

测灵石微微闪烁了一下,又熄灭。

围观的人群中发出稀稀拉拉的嘲笑声。

随着测灵石闪闪烁烁,嘲笑声越来越大,有人对着她开口:“别白费力气了,没天赋就要认命,当个凡人每天种种地,挖挖矿不也挺好?”

楚江蓠环视一圈,叹了口气。

果然没灵根就是不行,即使藏了盛露也改变不了结果。

测灵石就是没办法骗过去的吧。

她无奈收起盛露,哀叹了口气。

追过来的考官伸手夺走她的铜牌:“你天赋这么差还敢跟我动手?挖矿都不轮不上你!”

铜牌被猛地夺走,楚江蓠愤愤地拍了下测灵石,钱都花了,她实在不甘心。

漆黑的测灵石上,白玉球突然疯狂旋转。

最终,它腾起夺目的金光,再度成了一轮骄阳般,与碧空中的烈日同辉。

四周再度响起阵阵吸气声。考官呆愣地盯着金光璀璨的玉球,手里的铜牌砸上了自己的脚,也恍然未觉。

他口中喃喃着:“居然还有一个天雷纯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