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美强惨企业家(1 / 1)

愣怔之余,村民听见洋鬼子毫无波澜起伏的声音,徐徐,“第二,我要顶替看护机器工作,住进青瓦房。”

村长面色古怪难看,但仍然同意了。

已经开出一道口子,不在乎是一个条件还是两个条件,不止村长,他们早就想换人了。

顺手踢掉嚣张懒散的周老头。

很快,村民便看到村长随手指了几个人拿上工具,紧跟在高大身影背后,进入摆放机器的桥墩旁的简易石屋里。

外面的人有了希望,继续坚守自己的岗位任务,每隔一分钟就扭着身子往右下方探头,即盼望洋鬼子真有这本事能修好,又对他身份的改变满心说不出的怪异感。

他是知青!

还是比男知青所那个所谓大学生更厉害会修机器的知青。那村长为什么不仅把知青关牛棚,不管不顾,虐待对方,还隐瞒所有人,不让他们知道?

除了这件事,村长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也没有告诉大家呐?

由此展开,村民忍不住深思。

焦灼等待后。

嗡嗡——

机器重新响起。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得救后的激动。

有人站在岸边看着河里流动波纹,脸上洋溢出笑意,随着石屋里的洋鬼子出来,喝彩声音由零零散散犹豫彷徨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大雨也阻挡不了大获重生的喜悦。

..

再次睁开眼,是昏暗土房子里,也是女知青所。

没有电灯,桑佳树只能外借微弱自然光,快速环视,将这间质朴简陋却还算干净的双人房尽收眼底。

以及床边惊喜后终于露出放心表情的女知青。

对方一下工就守在床边,担心饿着,这次还带来了玉米稀饭和青椒回锅肉。

好友眼里含泪,“你可算是醒了,我都担心死了。”

桑佳树被搀扶着缓缓坐起,因身体格外的沉重感而蹙起细眉。

竟然不像做鬼时轻飘飘,尤其感受到胸腔里多出来跳动的心脏,重得要把她压垮。

桑佳树捂住心口,慢慢适应这股陌生感。

原来这就是心跳!

玉米清香钻进鼻翼,她才觉得饥肠辘辘。

伴随着口腔中粒粒爆开,清甜喷发,再夹一筷二荆条裹着拇指尖小外焦里嫩的五花肉片,香辣豆瓣酱被大火爆炒开,馋得她能把舌头吞下去。

桑佳树不紧不慢,一筷一食皆有章法。

赏心悦目。

食不言,好友看她胃口好就没在意,只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瞧着她脸颊睡得粉润,气色尚佳,这才算放心。

难免就有空余心思跟她说道村里发生的事。

原来大暴雨已经是前天发生的事了。

她竟睡了两天两夜!

‘高级工’周老头喝酒失职被全村痛骂发配去灌粪站洗粪袋子,颓丧懒汉洋鬼子直接顶岗上位。

村长为了让洋鬼子心甘情愿修好机器,接连答应他两个要求。

首先洋鬼子要转去知青队,其他知青干什么活,拿几分比的工分,他就拿多少的。

其二,洋鬼子要代替周老头住进水坝旁的看守房,接替他看顾启闭机维护大坝的工作。

“洋鬼...”

好友把头凑近,临时改称呼颇有些不习惯。

“谈...谈知青原本就是作为知青下放的!根本不是被抓来改造…要不是发生这件事,就他初来平水村时的大阵仗,谁能想到他居然是个知青!一想就后背发凉…还好我们离家近又相伴…”

不然也像他一样被莫明其妙关牛棚吃冷饭,不公平对待,找谁申冤去?

不在统一下放期,半中半尾突然就被悄悄送来山坳,三更半夜,像是凭空冒出来的山中精怪,一副失魂没魄样子。

住牛棚吃冷食,干草为席,只差没活活冻死。

一关就半年,后来给安排了灌粪站洗粪袋子的活,当时都还有村民不满来着。

谁看了不以为他是犯大事下来改造,死了也就死了,只当给国家清除毒瘤。

好友摊手,“谁曾想!这都什么事呀!”

好在她们女知青没对人家讲过什么难听话,最多只远远避开。

桑佳树已经从梦里知道这是个小说世界,她是男主早死的大姐,而这个不像知青却是知青的懒汉洋鬼子就是她未来的丈夫。

美强惨企业家,未来横空出世的香江大佬,被口口相传受人膜拜的体弱多病爱国企业家。

不是有很火的香港电影里总有位低调、大隐隐于市,身娇病弱、妻儿惨死的配角大佬吗?

虽然大佬被砍掉无名指,切掉左腿膝盖以下,行动不便坐轮椅,但架不住大佬心机深沉,脑子复杂而凶狠。

每当男主遭遇不能解决的麻烦,就需要更大势利的人出面摆平。

而谈先生他总能制衡多方势力,救出男主。

堪称白月光般的存在。

而她不过是闲得无聊跟随大二学生们飘去了旧资料室,就回到了谈先生的过去,并极有可能成为他早死的妻子!

桑佳树想到从校长室听到谈先生妻儿被分尸抛尸惨案,捂住脖子直打颤。

距离发生不到一年!

脑海里忍不住回想书中中后篇剧情,可头瞬间炸掉般,疼得直不起腰,吓得好友赶忙扶着人躺下,扑出门就找老中医去了。

桑佳树疼得呼哧喘气,短而局促。

越来越模糊了!

那些记忆明明在她脑子里,却像是梦醒后,只留下些只言片语。

尤其‘桑佳树’死后的剧情,更是想不起。

可是小说里她第三章就死了呀!这还玩什么玩?

但前面一些剧情她还算清楚。

谈清许并不像表面看着那么无害,也不是读死书的人。

他有能力手段,单纯只是漠视平水村一切活物,这里一切黯淡无光,不足以撬开那扇心门。

至于村长为何隐瞒他知青身份,给大家制造坏分子假象,这就不得而知。

只谈清许明明是知青还要当着大家伙的面要求改为知青,桑佳树猜想,档案哪是小小村长随意能改的,必定还有更上面的人。

以前一个看似疯癫坏份子的话不可信,那现在颇具威严的老村长呐?

谈清许要改的不是档案,是村长在平水村众人前的态度!

以后谁还敢青天白日来你谈知青门口撒野胡闹。

这次水坝事件,看似懒汉洋鬼子要奋起要咸鱼翻身了,结果只是因为村偏角老土屋经受不住夏日暴雨季,漏雨随时可能坍塌,影响他躺平虚度。

于是,谈先生临时决定换一个稍微安全地方接着躺。

这很大佬,大佬厚积薄发,有自己的节奏。

老中医瞧着像是一把年纪,饭吃一半突然被拉来一番摸脉后,只让桑佳树少思少念以养心气,多喝水多睡觉,便背手离开。

好友见状没法劝说,遂摸出一封信想起忘交给桑佳树,正面写着她家的县城地址。

剧情如约而至,没有惊喜毫无意外。

她眼里快速闪过一丝讥笑,不甚在意把信拆开,那人连敷衍都懒得,只哭诉自己多难受心口多痛,短短十七个字竟能把原主哄得刀山油锅都心甘情愿。

原主是没脑子吗?

不,她只是贪恋最后那一点可笑的亲情,报答养育之恩罢了。

“如何?”好友其实都能猜到大概。

桑佳树摇头满脸无奈,对方便懂了。

这种事实在是发生太多次,平水村到安阳县城距离不算远,桑父在县城颇有些‘名头’,又有桑母心脏不适这等正当理由,回家探病便不算什么。

反正每两个月总要来那么一回,大家都见怪不怪,有女知青还让帮带东西。

这不,和桑佳树同住一屋的女知青吃完饭进屋发现她手里的信,眼珠子锃得一下发亮,语气轻快,“你又要回去?”

便要拿钥匙开箱取钱。

好友见状,以洗碗为由出门避开。

宿舍内没有旁人在场。

“早不醒晚不醒,抢收结束你就没事人一样。”

女知青想到这几天起得比鸡早比狗累,手脚酸痛无力,鼻腔里哼出一声讽笑,“欸,大家掐你人中,怎么忍住的...教教我呗。”

俨然一副绝对怀疑态度。

桑佳树“病”得古怪,从晕倒到痊愈,没受药物及任何病痛折磨该有的憔悴模样,反而睡一长觉容光焕发。计较之人会多想,她也没办法。

“好烦,能穿的衣服都脏死了,不是汗味就一股雨霉臭味。你快去快回呗,记得把桶里的衣服洗涮出来。”

女知青不满十八,大城市为爱下乡,父母掌上明珠十指不沾阳春水。

“要不你还是洗完再走,反正没多少,还有鞋。我还等着穿呐,好嘛?”要求人了声音就软下来撒娇,全然对付家人父母那一套。

只有干活时才想起别人的好,便挽着你,亲昵点,脸上带着虚伪的甜甜笑,好似和你是多要好关系。

尤其原主这种不太会拒绝别人的人,贪恋这份友谊,享受被依靠被需要的错觉,还要顾及对方面子,怕伤了对方脆弱敏感的心。

哪怕为难自己,也咬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