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1 / 1)

第二天一早,被关禁闭的三个孩子就待在房间里哪也不能去。

“爸爸,我们真的要,要,要关禁闭吗?”言小铜现在知道了关禁闭就是要待在家哪也不能走。她跑到老爸面前,仰头看着他,想听到其他答案。

小家伙有些忐忑,因为这个爸爸有点不好相处哦。

她不知道的是,从贺有桓这个角度看下去,小小的孩子穿着厚厚一层又一层的衣服晃啊晃,期待地等一个答案,笨拙又可爱。

可是贺有桓没有心软,必须让他们知道不能乱跑出去的后果,这里是劳改农场,犯人很多,危险性也高,要让孩子们受到教训以后才不会乱跑。

言小铜得不到爸爸心软的回答,垂头丧气,嘴里嘟囔着趴回床边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

言小铁早就醒了,立马从床上爬起来,“姐姐,我要穿衣。”

“爸爸,弟弟要穿衣服。”言小铜又跑去屋外喊爸爸。

正和副场长说话的贺有桓回头,将手指竖在嘴边,无声地“嘘”。

言小铜秒懂,用手捂着嘴,拼命摇头,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打扰长辈说话。

贺有桓眉眼有了丝笑意,孺子可教。

等贺有桓再转过头去继续和副场长商量土地的事,言小铜跑进房间,将手指竖在嘴唇上,“嘘~爸爸在工作,我们要小声点。”

言小铁听话地点头,学着姐姐的样子小声道:“姐姐,那你帮我穿衣服。”

“可是我不会穿。”言小铜无辜地笑,有点不好意思。

早就起来已经在看连环画的贺道然踮起脚尖去拿柜上挂着的衣服。

在哥哥和姐姐的帮助下,言小铁穿好衣服。

姐弟俩穿好衣服后,扶着门框,扑在门槛上,去看爸爸谈好事情了没。

等贺有桓目送副场长离开,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从门边歪着小脑袋探头看过来的双胞胎。

一幅很朴实日常的画面,却温暖了贺有桓这个30岁老父亲的心。

那一瞬间,对这俩孩子强烈的父爱涌上心头,贺有桓笑出声,温柔道:“别看了,我不会改变想法,关禁闭是必须要关的。”

哎呀~

俩小孩垂头丧气地倒在门槛上。

小孙从外面走了过来,他们最近一直在忙购买土地的事情。

“贺场,其实那些坟地荒地也种不出多少粮食,他们和我说了,免费给国家都是愿意的,”小孙道,“主要是您上任前那个张场长说话太不厚道了,一张嘴就是命令的语气,那些村民听了不服气,所以一直和咱们这里闹得不愉快。”

青云农场南边扩场,现在已经确定了全部圈地范围,只不过有一些坟地和菜地田地穿插在荒地中,只有把这些事解决了,才能减少很多麻烦。

那些村民愿意把种不出粮食的一些菜地和一些坟地免费给农场,都是为了支援国家建设,没什么不愿意的。

“他们免费给我们但是我们不能就这么光着手接受,”贺有桓想了想,道,“还是得开个会商议一下给村民一些好处。”

贺有桓瞥了一眼在门槛上玩着自己手指头的双胞胎,看他们没乱跑,这又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能白要的东西就白要呗,”小孙想不通,“贺场,咱们白云农场前景也不是很明朗,说不定要亏本,说实话,能给的也不多。”

贺有桓沉默了一会儿,提议道:“这样,你去拟个章程,那些荒地给我们农场建设,以后他们的粮食税就归我们农场这边上交。”

还可以让那几块地的主人去农场谋职给个工作傍身。

除此之外,确实也没别的能给的了。

“我觉得能省一点是一点,他们免费送我们就空手接着。”小孙同志心里还是想占便宜。

贺有桓笑着瞥了他一眼,笑意不达眼底,熟悉他作风的小孙同志立马改口,“我觉得贺场你这个提议非常好,那我现在就去广播室通知各分场下午开会。”

俩人边聊边往外走去,快走到门口,贺有桓回头看了一眼几个孩子。

“张奶奶很快就会来照顾你们,你们待在家哪也不准去。”贺有桓吩咐完和小孙离开,离开时不忘拉上了院子的大木门。

即使门被关上,姐弟俩还是眼睛眨呀眨地盯着大门。

贺道然放下手里的小人书,走过来拉着弟弟妹妹好好坐着。他不懂弟弟妹妹为什么喜欢趴在门槛上,脏死了。

小家伙拿干净的手帕给妹妹擦棉衣上的灰尘。

“那我呢!!!!!!”言小铁咿呀哼着,为什么只顾姐姐不顾他。

贺道然又拿另一条帕子给哼哼唧唧的弟弟擦灰尘,言小铁这才高兴地挥舞着双手,冲哥哥乐呵地笑。经过这些天的相处,言小铁和哥哥的关系近了不少。

等张奶奶从单位食堂带来几个饼过来,仨孩子已经在家闹腾开了,打开了院子大门,齐齐趴在大门口高高的门槛上。

言小铜姐弟俩接过饼就啃,贺道然安静吃着,并随时捡起弟弟妹妹掉在地上的饼渣。

武大队长经过,叫着里面的人,“在这啃糠饼呢,可怜见的。叔叔我今天去吃席,你们谁要跟叔叔去吃席啊。”

比起内敛安静的贺道然和古灵精怪的言小铜,武大队长更喜欢又能吃又话痨的言小铁。

“要不要跟叔叔去吃席,小小铁同志?”武大队长逗着小娃儿。

言小铁听到吃的踏过门槛就要跟着武叔叔走。

言小铜一只脚也踏了过去,才想起来爸爸说的话,“武叔叔,我们不能出去,我们在关禁闭。”

“禁闭?”

“en………就是在玩关禁闭的游戏。”言小铜笑嘻嘻地答。

言小铁已经被武叔叔抱起来了,用力挥着手喊姐姐一起,“姐姐!!”

姐弟俩从出生起就没怎么分开过,吃喝都一起。

贺道然看出来了妹妹想和弟弟一起出去玩,就推了她一把,“你去玩。”

“但是爸爸不准。”言小铜噘嘴不满,两条腿分别跨在门槛两边,左右摇摆不定。

“我说可以去就是可以去,你去和弟弟玩,我在家。”贺道然又从自己兜里拿出钱来,要是有想吃的想玩的就自己去买。

言小铜生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张钱,眼睛都瞪大了。

张奶奶眼睁睁看着被武队长带走的俩小孩,想阻止,却被小小个头的贺道然给拦了。

看着贺道然拿出几毛钱想贿赂自己,张奶奶哭笑不得,这么小的娃就知道拿钱贿赂人了。

武队长开着摩托车载着俩小孩去吃席。

吃席的村子不远,也是农场里最近要购买土地的那个村落。

今天办酒席的一家人也请过贺有桓等其他干部,只不过贺有桓避嫌,没答应,其他干部们跟着上头走,贺有桓不来他们也不来。

倒是武大队长是一年前准备扩场时就时不时来勘察的‘老人’了,和这里的村民关系更近,所以厚着脸皮过来了,

“我先说好,今天是一分钱也没带,白吃白喝。”武队长停下摩托被引进去时打趣道。

“嗨,谁办席是为了别人口袋里的钱呐,大家伙还不是为了热闹,人多才热闹。”主人家大笑着,热情又实在。

“小铜,小铁,跟上。”武队长一边往里走一边吆喝着后面小踏步跟着的双胞胎。

言小铜拍拍弟弟的小肚子,“弟弟,你肚子是瘪的,待会儿多吃点。”

这么一说,言小铁立马提着裤子学着姐姐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我能吃很多,姐姐你也多吃点,咱们都吃很多很多。”

一行人来到吃喜酒的地方,只见新娘子穿着很平常的洗得发白的棉衣,但是头上戴了朵大红花。

新郎认识武大队长,立马上前和他握手。

武大队长是青云农场的,被派来这里开荒建设,这新郎也是在青云农场落户的知青,是青云农场三分场的场长助理,偶然间和美丽的新娘相遇,之后就是水到渠成的爱情故事。

席上的菜不算好也不算多,都是些家常菜。

看到新娘朴素的装扮,武队长和旁边的几个老汉闲聊,“真是个漂亮新娘,新郎有福气啊。”

言小铜也去看新娘子,但是极为欠揍地和弟弟小声说,“没有妈妈好看。”

妈妈喜欢买漂亮的色织布做衣服,很爱臭美。

“这姑娘貌若天仙,男知青肯当上门女婿不吃亏。”旁边一大汉和武队长八卦。

女方有几分姿色,在这荒僻的地方算是大美人了,男方反倒是长相一般还有点斗鸡眼。

流水席上,到处坐满了人。好不容易一张桌子空了下来,一旁站着的乡亲们又马上冲了上去,一秒内将桌子围满。

武队长几人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他们被主人家安排了好位置。新的饭菜上桌,主人家就赶紧把人给叫了过去。

言小铜和弟弟抱着长板凳往上爬,旁边武大队长一边和其他村民聊天一边注意着双胞胎这边的情况,见他们爬不上来,就伸手将双胞胎提溜起来,放在板凳上。

桌上人挤人,言小铜左边是弟弟,右边是个陌生老爷爷。

那老爷爷看孩子小就往这边挤,言小铜便铆足了劲和旁边的大爷挤来挤去。

“嘿,这孩子一点也不肯吃亏。”老大爷对着言小铜来了这么一句,也不知道是夸还是骂。

“你和小孩子抢位置,你不是个好爷爷。”言小铜冷哼一声,给弟弟和自己拼了个空一点的间隙,这才开始专心吃席。

席上的饭菜摆了不少,虽然都是普通的菜,但对于贫穷的乡亲们来说,是难得的佳肴。最值钱的一道菜-猪油渣炒鸡蛋端了上来,顿时桌上所有的大人都把筷子伸了过去。言小铜眼疾手快,夹了一大筷子,下一秒,一整盘的菜就被其他人夹光了。

对自己的手速很是满意,言小铜摇头晃脑地哼歌唱调,给弟弟分了一半,最后才往自己嘴里塞。

双胞胎吃得正欢,新娘子和新郎拿着托盘走了过来。桌上的人给喜钱,每个小孩子给一毛钱意思意思,大人有给一块的,有给两块的,也有的老人脸皮非常厚,给个一两毛钱。

武队长给了一块钱。

言小铜从小军挎里翻找,将哥哥和妈妈给的钱放在一旁,言小铜另外拿出两毛钱放在新娘的托盘里,小手油乎乎的,边吃边笑,“我和弟弟的,两毛钱,我和弟弟的。”

这都是姐弟俩平常在自家小公社捡垃圾挣的零花钱。

喜宴吃席吃两顿,上午一顿下午一顿。武队长带俩孩子吃完了上顿就回去场部。

回到家跑去房间,言小铜和弟弟把席上打包的饭菜都拿了出来给哥哥。

两个紧实的馒头和一份油纸包裹的羊肉。

羊肉味儿大,贺道然捂着鼻子让妹妹把羊肉拿走,最后这羊肉都落入了张奶奶的肚子里。

“哥哥,我们今天花了两毛钱。”言小铜苦着张小脸,早知道去吃饭要花钱她就不和弟弟去了。

“也,也有可能是掉了。”言小铁在席上一直吃,啥也不知道,姐弟俩的钱平时都是姐姐拿着的,他对钱也没有概念。

吃饭本来就应该花钱,难道白吃白喝吗?贺道然理解不了皱着眉头一脸郁闷的小妹妹。

“哥哥和妈妈给的钱要攒起来过生日,我没有自己的钱了。”言小铜趴在凳子上发着呆。

发呆中言小铜便想起了挣钱的老行当——拾柴禾。

要去捡柴禾,首先得准备捆柴的木条或绳索。

俩小孩找不到绳索,便跑去爸爸装衣服的箱子里翻出一件打着补丁的旧衣服。

俩孩子一人扯着一头。

“我剪歪了,要扯,扯直了啊!”言小铜严肃地板着张小脸,指挥着弟弟。

俩姐弟分别扯着衣服的一头,言小铜另一只手拿着剪刀,本来他们想把衣服剪成一个个长布条,结果剪歪了。

言小铜觉得是弟弟没扯直所以导致她剪歪了。

弟弟又不服气,开始顶嘴。 “让我剪啊,我剪就不会剪坏。”

言小铁边说边和姐姐争夺剪刀的使用权。俩小孩争吵了起来,甚至动了手。

听到他们的争吵声,在屋内洗衣服的张奶奶出来,“小铜,你是姐姐,你让着点弟弟。”

“我不要!你是个坏蛋。”言小铜不吃这一套,妈妈说她就比弟弟先出生一分钟而已。

“小铁,你让着姐姐,你是男子汉,男子汉大丈夫。”

“我也不要!不要!”言小铁甩开袖子,蹲在地上哼哼唧唧。

“那就都别玩了!别忘了你们还在关禁闭。”张奶奶虎着脸。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孩子哭起来怎么也停不下。

张奶奶朝俩孩子走近,想制止俩孩子的矛盾,不曾想她这一靠近,刚才还打得哭天喊地的俩小孩顿时极有默契地齐齐往后退,离她几米远。

“坏蛋过来了,嘘~”言小铜扯着弟弟往后退,弟弟笑嘻嘻地往姐姐身后躲。

言小铁学着姐姐的样子把食指竖在嘴边,边“嘘嘘嘘~”边从姐姐身后探出头看那恶霸张奶奶。

几秒钟之前为了争一把剪刀打架的俩姐弟,此时统一战线对付张奶奶。

年老疲惫的张奶奶心中唏嘘不已,小孩子就是这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天真又简单。

懒得管他们了,张奶奶又回去洗衣服去。

看不见她人影儿了,俩孩子又开始剪布条。

“弟弟,这样好不好,我剪一根,你剪一根,我先剪。”言小铜道。

“我也要先剪,为什么每次都是你先剪。”言小铁撒手不管了,蹲在一旁的地上生闷气。

言小铜挠挠脸,看着蹲在地上生闷气的弟弟,又看看不远处在洗衣服还时不时扭头过来看好戏的张奶奶。小小的人儿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妥协了,“那给你先剪。”

俩姐弟就这么闹着玩着剪好了一根根布条,只是他们人小手也小,即使两只手并用也剪得很慢。在一旁观看了许久的张奶奶看了好一会儿,反应慢半拍的她终于反应过来,“你们剪的是贺场长的衣服?”

张奶奶一下子就慌了。

“如果爸爸问起就说是我剪的。”一直在房间里看小人书的贺道然跑了出来,让弟弟妹妹不用怕。

也只能这样了,张奶奶叹了口气,钱难挣,看孩子的活不好干。自己只不过洗个衣服的空挡,他们就把贺场长的衣服给剪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能乱剪衣服,浪费粮食和衣服都该打。”张奶奶吓唬道。

和张奶奶凶巴巴的语气相呼应的是厨房烧开的呼噜呼噜的水声,张奶奶把暖水壶添水添满,多余的开水放在木脸盆里,掺了冷水后把孩子叫过来,“过来洗脸,你看你们耳朵都冻伤了。要跟哥哥学习知道吗,你们看哥哥就从不在外面乱跑,不在外面乱跑就不会把耳朵冻伤。”

俩小屁孩拿着一根根长布条慢吞吞走了过来,他们讨厌洗脸,因为小脸上以前冻得裂开了很多小口子,而且在牛家村经常用的都是冷水。

来到这,贺有桓这个亲爸和张奶奶每次都是给他们用热水洗脸,每次都刺激得脸上冻开的小裂纹特别疼。

双胞胎慢吞吞地到了厨房里头,冻得红扑扑的小脸被一股热气笼罩,在热水里泡了的棉毛巾就这么盖在了他们脸上。

冻得皴裂的小脸蛋儿结了痂,颜色也深,看上去脏兮兮的。

张奶奶用热毛巾给他们湿润脸颊,随即小心又用力地给他们洗干净脸,“现在是会疼一点,抹点凡士林,蛤蜊油也行,多涂抹几次就好了。”

“疼!”言小铜扭动着想逃离张奶奶的魔爪。

脸上都是冻裂开的小伤口,要想洗干净,疼是少不了。 “现在洗干净了以后就不疼了。”

张奶奶边说边把另一个已经逃跑到门槛边上的言小铁给扯了过来。看到姐姐洗脸的惨状,言小铁哇哇大哭,不想洗。

明明已经快逃出去,可即将跨过门槛时,还是被抓了回去。被大力洗干净小脸蛋儿的两个小娃儿被张奶奶拎进房间,从抽屉里找到蛤蜊油,张奶奶挖了一坨蛤蜊油,随即胡乱一抹,涂抹在俩孩子冻坏的脸蛋上。

张奶奶还想给贺道然涂抹,那小孩儿摇摇头继续看小人书。

干完这一切,脸蛋儿生疼的言小铜姐弟俩更怕她了, “是个坏奶奶。”

俩小孩边跑边嘟囔,顺便在院子里拿走一个系着长绳子的铁钩钩。不用跑远,路边就有一些大树。

“我们要发财了呀。”跑到一棵大树下,言小铜拿起铁钩钩往树上扔,又用力往下一扯,一根枯树枝和几片叶子就这么掉了下来。

言小铁跟在姐姐后头把掉在地上的枯树枝捡起来,铺在长布条上。

寒冷的天,劳动的俩孩子却暖和得不行,很快就勾了十几根树枝。

放了十几根枯树枝的长布条被姐弟俩打了个死结,将树枝捆住。

“姐姐!轮到我了!”言小铁大声喊着,并从姐姐手里接过系长绳的小铁钩。

低矮的小树很快被俩孩子薅光了枯树枝,叶子也一片片掉完了。将小树枝用长布条捆着,俩小孩又把枯树叶一片片捡起来放进小军挎。

做完这一切,他们拖着四小捆枯树枝,往家里走去。

五六十米的路,硬是被他们拖着东西走了十几分钟。

他们把四捆小小的枯树枝往灶台边一扔,又继续出去拾柴禾。

等贺有桓自己工作完回到家,看到的就是厨房里堆了一大堆的树枝树叶。

“可以了,可以卖钱了,”言小铁趴在长凳上不肯再动一下,作为一个懒娃娃,言小铁已经做到了极限。

“爸爸,你拿去卖钱,”言小铜指着这些树枝,异想天开,“能卖两毛钱。”

以前他们都是这样拾柴禾卖给亲妈言汀的。

“你妈妈骗你的,这些柴禾根本卖不了两毛钱。”贺道然一眼看出来这些不值钱,因为农场里一板车重重的实心的柴禾也才一毛钱。

姐弟俩不太明白,看看哥哥又看看爸爸,最终贺有桓蹲下摸摸他们的头,“妈妈没说谎,这些确实可以卖两毛钱,给。”

贺有桓给了两毛钱,俩孩子拿着钱就跑去房间藏起来。

看着他们傻乐的样子,贺道然不明白爸爸为什么撒谎。

“有时候可以说一些善意的谎言。”贺有桓教导儿子。

“不明白。”贺道然抗拒这个理由,从小珍珍阿姨就教导他要做个诚实的孩子不能说谎。

“说实话会让弟弟妹妹伤心,你认为撒这个谎值得,还是让弟弟妹妹伤心更值得?”贺有桓抱起大儿子,问。

贺道然皱着小脸蛋儿纠结了很久,给不出答案。